無聲、卻又震耳欲聾的轟鳴響徹整座茅山,所有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人,內心中都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一道道震撼、忌憚的目光停留在那炙熱光球的中心,然而他們哪怕僅僅只是注視,眼中都情不自禁的傳來強烈的痠痛感。

就如同凡人不自量力的直視太陽一般,無法抵禦的鑽心疼痛不斷刺痛著他們的自尊心。

“這就是,我們即將挑戰的敵人嗎……”

一聲近乎從喉嚨中擠出來的聲音艱難響起,然而在場卻沒有一人出言嘲諷。

臉上那肆意霸道的熱浪提醒著所有奴鬼者,此刻那正步步朝著他們走來的存在,絕對不是什麼經驗不足的新手,更不會因為什麼憐憫仁慈而拒絕,對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同伴的他們拒絕出手。

恰恰相反的是,若自己等人真的決定擋住對方的去路,恐怕,真的必須要重新好好考慮考慮,在場的人中,最後還能活下來幾人!

人群中不少存著渾水摸魚心思的人,感受著那滾滾而來不容置喙的壓迫感,喉結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

不知面對多少兇險詭異的鬼物都沒有動搖的他們,竟對一個血肉之軀的人類身上,感到了貨真價值的恐懼?!

一個個人臉上的神色各異,緊張、忌憚的注視著那個男人不急不緩走上山的每一個動作。

那刺骨的威脅甚至讓他們不敢確認,若是自己稍稍鬆懈片刻,自己的生命會不會就在下一刻走向盡頭!

踏、踏、踏……

有節奏感的從容腳步,不急不緩的在前所未有安靜的茅山中迴盪,在這一刻,整個世界都彷彿只剩下了那個男人的身影!

當經過趙言承身旁時,唐修斯的腳步微微一頓,對方那萬分複雜的目光頓時如同一塊毫不起眼的石頭,靜靜的倒映在唐修斯那一雙漆黑幽深的瞳孔中。

就在十幾年前,那個在當年自己眼中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就好像還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也是處處看他不順眼,而之後從魔窟開始的一系列轉變,卻一次又一次的證明了,自己當時的恨鐵不成鋼是多麼的愚蠢……

唐修斯對著稍顯緊張的趙言承微微點了點頭,那彷彿世界上永遠沒有存在能夠阻止他的腳步,便又一次迴盪在了寂靜的茅山上。

整個茅山,靜待一人!

這是歷史上,除了建立茅山的那位開山鼻祖外,再也沒有人得到過的禮遇!

而如今,這種至高無上的榮耀和鄭重對待,卻出現在了一位年僅二十多的少年身上!

不是沒有人對此感到不滿,但那一個個加諸在少年頭上的耀眼光環,以及如今切身感受到的駭人壓迫感,卻讓所有心懷不滿的人被迫閉上了嘴,甚至哪怕是在他們心裡,也正為了眼前那無處不在的恐怖壓力,而感到無比的心悸和戰慄!

茫茫歷史長河中,唯一一位以人類的血肉之軀,對抗湮滅了無數鬼物的絕世天才!

駐守青海域三年,以一己之力獨闖眾多高危險度靈異場地,將所有根深蒂固、無法解決的隱患全部拔除,毫無爭議的最強守護神!

用從未有人達到過的,令無數人瞠目結舌的速度登上靈異榜前十,親口拒絕了政府的大力拉攏!

如今茅山鬼首的隔代後人,幾乎是欽定了的下一任鬼首!

趙奎同樣看到了這一幕,內心中雖然早已經確認了對其的殺意,但仍然忍不住的為對方那驚世駭俗的完美,而暗暗欽佩心悸。

只不過,越是感到欽佩,趙奎心中的殺意也越發的深重堅定。

資質的望不見盡頭,令不知多少自詡天才的人物感到羞愧掩面!

潛力的永無止境,讓向來心高氣傲的政府,都忍不住主動下場拉攏!

實力的無可匹敵,更是令所有企圖望其項背的追逐者絕望,那當之無愧的王座下,堆砌著數不盡拔除鬼物的赫赫戰功!

越想越是心寒,趙奎的拳頭牢牢握緊,哪怕指甲都陷入了肉中都沒有絲毫的察覺。

一步又一步,唐修斯的身影終於徹底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人群之中,趙天符和寧思佳複雜的面容,靜靜地注視著那個面色淡然,彷彿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慌亂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