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沅跟著嘆了一聲。

“原來如此。我懂了。但外來者,也未必如此有害吧?如我們赤霞宗的祖師赤霞仙子,不就是從仙界來的?那也是其他世界吧?你在青楓門的時候,可還受到其他對待?”

宋知盈搖頭。

“我只是被關了起來。如今我能來這裡,自是也被人放了出來。但每每想到這件事,我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我如今只怕人族的其他人都要疑我,便是有些人相信我,這些人能發出的聲音也有限。我這次來你們赤霞宗,未嘗不是想著找個地方散散心。”

暗地裡偷窺著宋知盈的目光終於淡了一些。

舒沅陪著宋知盈嘆氣,喝茶。

既是閑聊,宋知盈也說起了自己在外界經歷的一些事,還提到了她在幽冥河裡的見聞。

但她知道赤霞宗內有異,如今說的只是黑茅屯的事,再提到她離開之前如何遇到一條能用陽屬效能量釣她過去的大魚,而沒有提到她曾在河中石洞的見聞。

舒沅也曾帶著人一起進入幽冥河中,可她的經歷和宋知盈的經歷有很大不同。

赤霞宗進入幽冥河的幾人,最後還是被迫分開了,但她們沿著河道前行,還曾經抵達過河道邊。

幽冥河雖是一條河流,進入幽冥河的人卻能在河水旁邊的河岸行走。

舒沅還提到,她跳入幽冥河後,並沒有在幽冥河中沉浮多久,就被河水沖到了河邊。

幽冥河邊的泥土都是黑色的,四處光禿禿,沒有任何植物。

舒沅一度嘗試往河邊更遠的地方走去,但她走了很遠,看到的景色都沒有任何變化。

她越走,越是心驚,好像自己一不小心就進入到什麼充斥著恐怖危險的區域。

舒沅深覺前方有大危險,故怎麼都不敢再走下去了,不得不早早往回走。

等她回到更靠近幽冥河的地方,她才發現多了一些生機。

幽冥河河水之外的地方,就只有死寂。

而幽冥河的河邊,則有著許多生物。

這些生物的模樣,看起來也和他們這世界的河邊的生物沒有什麼不同。

只一點,沒有植物。

那裡只有動物。

舒沅踩在黑黝黝的泥土中的時候,也一度感受著松軟的泥土下方的變化。

她知道,如果再順著河邊往下挖,可能會挖出很多藤蔓狀的東西,但那些都不是真正的藤蔓。

那反而更像一種動物,死在了河邊,最後幹結變硬,形成了她看到的特殊外形。

舒沅和宋知盈說起這些,聲音都變得微微顫抖。

宋知盈忙握住她一隻手,給她勇氣。

舒沅連喝了好幾杯茶,神情才好了一些。

她歉然看著宋知盈。

“我在河邊行走的時候,就為了挖藏在黑色河沙中的河蚌,可誰知道我挖著挖著,就挖到了那種藤蔓狀的堅硬物品。如果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無論如何都不會再碰它們!

“我碰到它,就覺得我好像觸碰到了死亡。我似乎隨時都可能倒下。哪怕後來我逃去了幽冥河中,浸泡在冰冷的河水裡,我覺得我的體溫不斷地下降,我都沒有那會兒那麼恐懼。那時候,我真的以為,我要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死在幽冥河中的人,靈魂也會被幽冥河吞噬。

那相對於問天界來說,確實稱得上徹底的死亡。

“我回來後,曾經和其他人說起過我的這段經歷,但她們都說,她們沒有遇到像我這樣的事情。那似乎真的只有我經歷了。我一點都不明白那是怎麼回事。我只是覺得恐懼,特別、特別的恐懼。”

舒沅微微仰頭,看著宋知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