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兩難(第1/5頁)

第164章 兩難

絕塵老人完全陷入到了回憶中。

他默不作聲地看著赤霞劍。

宋知盈刻意等了一小會兒,還沒有等到絕塵老人開口。

她忍不住輕咳一聲。

老人如夢方醒，怔怔地看了看她。

“在赤霞劍離開赤霞仙子來到問天界後，我就追著來到了這裡。

“來到這裡後,我也遭到了暗算。當初對付纖雲的魔，竟然也追著纖雲的靈魂碎片跑了。我懷疑，纖雲失蹤,其實是為了躲避繼續追殺她靈魂的魔修。

“那個暗算我的魔被我反殺了。”

絕塵老人說到這,傲然一笑。

“雖然我也付出了慘痛代價,自此以後只能躲在這山裡,再也出不去，我還陷入到了沉睡中，只能靠著漫長時間的沉睡一點點恢複力量,但我好歹給纖雲報了仇。”

宋知盈握著劍柄的手略微鬆了鬆。

既然纖雲和絕塵的仇家都沒了,那自然輪不到她多事。

絕塵老人卻是又沉默半晌，才低聲道：

“在赤霞仙子和九天魔女都來到這裡後，我其實曾經見過纖雲的靈魂碎片。但她的靈魂碎片只是在半空中飄來蕩去，靠近了我後,也沒有任何表示。

“我試過追著她，想從這絕塵崖離開,但那時候,我受的傷還很嚴重,我實在出不去。再後來,我就沒有見過纖雲了。

“倒是這赤霞劍,曾跟著赤霞宗的人來過這裡,看過我幾次。但在你帶著她來這裡之前,我也已經很久沒有再和它見面了。

“小女娃,我等了這麼多年,都沒有等到纖雲的靈魂碎片再出現，我已經不抱希望了。只怕我再怎麼等下去，都已經不可能再見到她。

“我老了，真的老了。雖然我現在可能可以從這裡出去，但我已經不想出去了，我只想在這裡，孤孤單單地過完剩下的日子。

“我不希望有更多人知道我的存在。哪怕是我主動現身見你，我也在現身後就後悔了。也許我應該只讓赤霞劍告訴你什麼，而不是我出現。

“唉，現在這時代，早已經不是我們那時代了。我們這些老家夥，當真不該再主動做些什麼。”

赤霞劍輕輕嗡鳴。

它彷彿再安撫著老人。

宋知盈沉默。

她凝望著老人的臉。

她從老人身上看到歲月滄桑的痕跡。

再一沉吟後，她輕聲問：“老爺爺，也許這就是您的自救呢？您既然也是從仙界了的，那您就是仙人吧？仙人的壽命無窮無盡……”

絕塵呵呵一笑，打斷宋知盈的話。

“小女娃，你這就錯了，仙人的壽命其實也是有盡頭的。這世上不存在真正的永生不死，哪怕是仙界的大能，過了一定的年歲，也需要轉世重生。實力越強的人，越能在轉世的時候保留住過去的記憶，盡可能讓轉世後的自己和轉世前的自己相近而已。”

宋知盈從善如流，順著老人的話繼續說：“那也是一樣的。老爺爺，您現在只是自己不願意從這絕塵崖出去，而不是您覺得自己的壽命已經到了盡頭吧？您只是一直等不到纖雲仙子，才會越來越寂寞，越來越覺得一切都沒有意思。”

絕塵老人臉上浮現少許尷尬。

但很快，他爽朗地大笑。

“你這小女娃，有意思！很多年沒有人和我說過類似的話了，也就你這小女娃膽子大，居然敢這樣說。你真的不怕我老人家生氣？”

宋知盈含笑搖頭。

“這就是我前面說的，老爺爺，您在自救。

“我們修仙者一個閉關，也許已經過去無數年，但也有可能我們只花費了片刻功夫，就將那些道一一領悟。我們悟道，好歹還心懷希望，心有寄託。可是您如今卻在等待纖雲仙子的時候，已經等得連自己心中的寄託都要沒了。

“您還一點都不願意走出來，只想放任自己在這種情緒中，逐漸走向崩潰。

“這些年來，登上絕塵崖的人絕對不多。哪怕有那麼一些，也應該大多是老爺爺您看不上眼的。哪怕那些人已經站在您面前，只怕您都不願意和他們多說什麼。

“如今，您才等到了我。我的手裡還有赤霞劍，這就成了您最好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