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掌櫃以為自己看錯了,還專門拿了老花鏡往燈下湊近了看。

這不是那位天才設計師給他的圖紙。

她給的圖他看過的。

但是眼前這一張不是。

這是一套純白的婚紗,胸前後背後都做了特殊設計,讓上半身看起來格外的輕盈,尤其是後腰的位置,是用絲帶做的束口,和腰下的裙襬連城一片,好似後背上飛了一隻振翅而來的蝴蝶。

裙子的拖尾很長,上面竟然用鉛筆畫出了光線折射在珠寶上的草圖,光是看衣服,你就能想到“神聖”兩個字。

唔,難道是那個設計師畫了兩版給秦家挑?

一定是,畢竟他這一路,圖紙都牢牢攥在手裡。唯一分開的時候就是乘坐那對小夫妻車子的時候。

可那個小媳婦,穿著打扮跟那位天才設計師沒得比。

高掌櫃把圖紙收好,開始籌備去海城廠區請那位設計師來江城的事兒。

宋南煙跟徐銳澤被這一番折騰,等回到廠區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索性一路除了那個高掌櫃,有驚無險。

夢裡那場車禍還是發生了,但是跟徐銳澤再也沒有關係。

回到廠區,徐銳澤先安頓徐爺爺徐奶奶老兩口,宋南煙去給覃天海還車,到了裁縫鋪,覃天海就跟見了祖宗一樣,老遠就迎了出來,道:“小宋,出大事兒了!”

宋南煙累的兩眼冒金星,把鑰匙丟給覃天海,“油給你加滿了,前臉昨天被一輛腳踏車撞了一下,但是沒有傷。”

覃天海道:“我哪兒說的是這個事兒啊!”

宋南煙道:“天塌了都等我睡醒再說。再不睡覺我要瘋了。”

她也顧不上回家了,直接一頭扎進了內室的休息室。

要麼說覃天海是個優秀的商人呢,上次她不過在這裡睡了一下,他就立刻把這個房間改成了小姑娘做的。

被罩被套都是用的軟和的,還放了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粉色梳妝檯和一堆粉紅色的窗簾和蚊帳。

宋南煙剛一進門,險些被這些裝備辣瞎,趕緊閉上眼睛往床上一紮,倒頭就睡著了。

被子軟軟的,帶著陽光的味道。

這是完全不同於宋父宋母的貼心,宋南煙有那麼一瞬間,忽然又想到了那個人。

可能是上輩子關於那個人的一切都太過全面。

管家、合作伙伴、私人助理,他甚至連她每個月的姨媽期都會記得清清楚楚,有時候,她恍惚覺得,她的世界裡好像只要有他就不需要別人。

明明是繁華的都市,兩個人卻更像是相依為命,她所有的榮光,都是他一手培養,親自見證過。

宋南煙腦海裡不光有這些事兒,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東西。

但她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宋南煙想著想著,睡了過去。

這一覺,又是一天過去,第二天一大早,她一睜眼,就察覺到屋裡有其他人的動靜,幾乎是本能使然,她一骨碌翻身起來,低喝一聲:“誰?”

“你醒了?”低沉又好聽的聲音。

宋南煙順著聲音看過去,才發現是徐銳澤站在門邊的臉盆架子跟前擰毛巾,又一頭栽了回去,“你怎麼在這。”

徐銳澤擰了毛巾遞給她擦臉,“早上去你家,媽說你讓人跟家裡說了在這邊睡,就找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