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不冷不熱開口道:“你也聽見了吧?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搜查一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宋南煙動都不動一下,“國家法律規定了政府大院門口不能站人嗎?這裡的土地不是國家的,是裡面的領導的?”

這話可不興說。

要知道國家剛開放政策,分田到戶,也明確規定了,所有土地的所有權都是國家的,而不是屬於某一個人的,即便這裡是政府大院,也只是有使用權而已。

尤其是,國家對公職人員的德行品質要求更高,要他們致力於人民,可不是欺負人民來的。

宋南煙這話多少帶著點胡攪蠻纏,但是保安卻不敢不重視,“同志,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剛才徐廠長都說你是鬼鬼祟祟的了,我們肯定要搜查一下,萬一你不是什麼平民,是特務份子和或者恐怖分子呢?”

宋南煙氣笑了,“我站著等人,他說我鬼鬼祟祟你就信,我還說他貪汙行賄呢。你們哪個領導啊,拜訪還要提那麼多東西?”

保安:“……”

一時竟然無言以對。

“不是,這女同志,你怎麼胡攪蠻纏呢!你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可報警了啊,到時候你去派出所裡解釋去吧!”保安不耐煩道。

“幹什麼呢?”兩人身後忽然傳來張元澤的聲音。

他手裡就提了點水果,一個網兜的大西瓜,還有一把橙黃橙黃的香蕉。

保安認出張元澤,因為他是餘老先生的貴客,上次來就是餘老先生那邊的管家親自來迎接的,而徐廠長也是來拜訪餘老先生的。

他自然就把這兩人歸類在一起,委屈道:“原來是張大師,您瞧瞧,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個女特務,在門口鬼鬼祟祟的,讓搜身還不肯,我這準備報警呢!”

張元澤黑著臉道:“什麼女特務!”他一臉“你有病”的表情看向保安,聲音卻是惱火的,“誰說她是女特務?這特麼的是老子的徒弟,我就去對面給老爺子買點水果,讓她在這等著,怎麼就鬼鬼祟祟了?”

“她是特務,那我是什麼?我還帶她來見餘老先生,那你要不要連著餘老先生家也搜一遍。”

一聽這話,保安的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餘老先生可是老首長,眾所周知是因為以前打仗的時候受了傷,所以退出來了。上頭對他休養的地方十分重視,千挑萬選才挑中了海城廠區這邊的大院。

這要是鬧出這烏龍來,他怕是隻能去裡頭蹲著了。

保安臉色也瞬間垮了下去,驚疑不定地看了看宋南煙,又看了看張元澤,“啊這,張大師,真真是一場誤會,我真不知道這位女同志是你徒弟,是徐廠長,說她鬼鬼祟祟在這邊,讓我嚴加排查,您也知道,這裡的安全問題可是真的一點都馬虎不得。”

張元澤不耐煩地擺擺手,“行行行了,老子的徒弟今天頭一次來拜會長輩,我懶得跟你們計較,別拿著雞毛當令箭。搜身搜身,你什麼單位啊就能隨便搜身,都聽這個廠長那個廠長的,那要保安隊幹什麼?讓廠長來看大門好了!”

保安一句話都不敢反駁,抹著汗弓著腰,道:“是是是,下次我一定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您裡面請吧。”

張元澤領著宋南煙進門。

進去之後,他才問:“你跟那個什麼徐廠長,有仇啊?”

不至於一個廠長拿她一個小姑娘開涮啊。

宋南煙淡定道:“哦,機械廠的徐廠長,是徐銳澤他爸。”

張元澤一腦門子黑線,“不是說去過你家了嗎?看你父母的意思,雙方已經達成一致了,怎麼還說翻臉就翻臉呢?”

誰知道呢。

宋南煙道:“大概是……覺得我高攀了?我們家畢竟是純職工家庭,這麼算的話,確實是高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