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銳澤冷眼看著徐父,“麻煩您注意一下你的措辭,宋南煙不是你女兒,沒吃過你家一口飯,要論蛇鼠一窩,你們才算跟我是一窩的。”

徐父被她噎的一口氣好險沒上來,抄起桌上的菸灰缸就往徐銳澤頭上砸去,厲聲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是太長時間沒管你,你連基本的規矩都忘了嗎?”

“砰!”

這一次,徐銳澤躲都沒躲,任由菸灰缸砸在額頭上。

額頭上瞬間就見了血,順著男人好看卻又凌厲的眉眼,滴滴答答的往下落,讓原本就沉冷的臉色,變得像是數九寒冬一般冰冷。

徐母驚呼一聲,“銳澤!”

徐靖舟也拉住氣到渾身顫抖的徐父,“爸!您消消氣!銳澤也不是故意這麼說!”

徐銳澤打斷他的話,“我就是故意這麼說!”

“如果打死我,就能還你讓我出生這個功勞,那你再來,往這砸!”他指著自己頭頂,“這條命我還給你!但是也請徐廠長記住,我是蛇鼠,就是因為我勝在蛇鼠窩裡,而不是因為其他什麼人!”

“銳澤,你別說了……我們去醫院……”徐母雖然平時對徐銳澤也是疾言厲色,但是真沒對徐銳澤下過這麼重的手,即便是被氣到衝動要打他,他也知道躲。

可徐銳澤這次卻像是鐵了心一樣,不躲,不讓。

徐母從早上被徐奶奶教訓之後,心裡就一直不好受,此時才知道那股子不上不下的感覺是什麼。

是恐慌。

她有感覺,這一次,她若還是袖手旁觀,甚至沒有伸手抓住他,她就真的要失去這個兒子了。

她心疼的直掉眼淚,不再想去看徐父的臉色,固執地死死地攥住徐銳澤的手,“媽帶你去醫院。”

徐父在這個家,從來都是說一不二,沒有人敢也沒有人會忤逆他,包括徐母,他以為今天也跟從前徐銳澤無數次的鬧騰一樣,不過是表面功夫,只要他壓的死,徐銳澤就會妥協,除非他是真的不想宋南煙進這個家門。

所以,他沉聲道:“不準去!他想死,那就讓他死在這!”

徐母深吸一口氣,赤紅著一雙眼睛,不可置信地地看著徐父,“你什麼意思?”

徐父一字一頓道:“他不是要還我的一命之恩嘛,讓他還!”

“早知道你現在是這個樣子,當初就該聽我的!不該要他!”

徐母靜靜地看了他半晌,眼底的不可置信慢慢地變成了絕望,她覺得自己怪可笑的。

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嫁給徐父,處處小心過日子,討好繼子,討好丈夫,就為了讓自己地位穩固。

好不容易懷了徐銳澤,她以為她的日子終於熬到頭了。

有了孩子,她就也是個親媽,他們終於能成為一家三口。

徐父最開始是堅持不要的,說為了她的身體著想,怕她太累,又說是事業上升期,他太忙了,根本顧不上她們母子。

是她偷偷去找了徐奶奶,這才留下了徐銳澤。

她還記得生下銳澤的時候,他是不高興的,到了孩子六個月的時候都沒有回家看過他。

所以,他原來是真的只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