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整整一天時間,齊雪的遺物才被打包妥當,並寄往她父母的家裡。剩下一些無關重要的物品,則專門找了清潔人員過來清理。

房子空了。

袁晨子呆呆地望著已經被清空的房子,一時間,落寞感、孤寂感、充斥著她的內心,翻江倒海。從此,這屋裡不再有人站在門後替她開門,也不再有人等待她進屋。

也許用不了多久,這裡會迎來新的人家,然而他們生活裡的柴米油鹽,酸甜苦辣,都與她無關,或許有一天,她從門口經過的時候會看到裡面住的人,但是永遠都不是她熟悉的那個人。

屋內的天花板彷彿在往下袁晨子的頭頂上壓下來,一直壓到她的心裡。終於袁晨子頂不住,朝門口走出去。關上門的剎那,她朝屋裡看了最後一眼,應該永遠都不會再來了吧。袁晨子默然地把門關上。

袁晨子回到鳳南村莊的時候,已經是黃昏。

文化廣場旁的百年大榕下,乘涼的人沿著圓形的石凳坐著,搖蒲扇、下象棋、打鬧嬉戲、侃侃而談……

“晨子!”

袁晨子停下腳步,循聲望過去,只見小月正站在廣場中央的臺階上朝她招手。此時,小月腳踩輪滑鞋,同樣的,她身邊還有一群腳踩輪滑鞋的人。那其中有好些熟悉的面孔,她們很多都是和袁晨子參加今年文化節輪滑表演的成員。

小月腳踩輪滑鞋爬上最上面的一級臺階,向袁晨子跑過來。其中有一塊地磚有些凸起,然而小月沒注意到,打了一個趔趄,差點因此跌倒。正巧袁晨子也已經來到她面前,伸手扶住了她。

“你們在幹什麼呢?”袁晨子好奇地問道。

“是這樣的,”小月說,“自從文化節過後,我們這群人就沒有再聚在一起訓練了。再不訓練的話,到時候技巧什麼的都要生疏了!你也看見了,我剛才差點摔倒就是最好的證明!”

說著,小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

“難怪今天人那麼齊!”

“晨子,要不你來當我們的教練吧,像之前文化節那樣!”

袁晨子想了想,眼下她的確需要一項激烈的運動。

“教練就算了!還是讓我跟著你們一起滑吧!”

“也行!”

袁晨子穿上輪滑鞋,綁上鞋帶,站起身來,滑到輪滑區域上。不知不覺,便想起曾經有齊雪在的輪滑時光。於是,她使勁地加速,加速,再加速,好似想要抓住那抹即將消失的身影。可無論無何,終究還是抓不住,任憑它消失在眼前。從此那些她站在輪滑場上,齊雪坐在觀眾席裡觀看的日子,將一去不復返。

最後,袁晨子汗流浹背。乘風滑行的爽快感,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她內心的悲傷。

袁晨子氣喘吁吁地坐到臺階上。此時,小月也停了下來,挨著袁晨子坐下。

“你還好嗎?”小月關切地問。

“嗯,挺好的!”袁晨子朝小月笑了笑。

從剛才開始,小月就一直注意著袁晨子的一舉一動。關於齊雪的事情,小月多少聽說了一些。儘管袁晨子儘量讓自己表面看上去像個沒事人一樣,可小月還是明顯感覺到她與平常的不同。

小月看到了剛才透過電話的丹姐,。

“丹姐來了!”

袁晨子順著小月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丹姐正從馬路對面朝她倆走過來。

“真巧!”

“是啊!”丹姐支支吾吾地說道,“我剛才在店門口就看到你們了。趁著店裡現在客人不多,就過來找你們玩。”

袁晨子感到有些納悶。因為這裡看不到丹姐的蛋糕店,要是像丹姐說的那樣,站在店門口前根本看不到在溜冰的袁晨子和小月。

袁晨子瞥了一眼旁邊的小月。

小月情不自禁地躲著袁晨子的眼睛,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應該是小月叫你來的吧!”

丹姐和小月面面相覷。

於是,丹姐坦白說:“我聽說你這幾天生病了,剛才小月說你在這裡,我就過來了!”

“其實我已經沒什麼事,你們就不要擔心了!”

“有沒有事,總要親眼見了你才能知道!平時我們的時間總是很難對得上,也就今天有空,才能過來見見你!對了,我帶來你愛吃的蛋糕!”

丹姐開啟蛋糕盒,那裡面裝著的,的確都是袁晨子經常買的那幾款。

想必這段時間丹姐她們一定很擔心吧。

袁晨子摸了摸肚子,問:“我有點餓了,能現在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