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裡無處不在的蛙鳴聲,工廠機器不絕於耳的轟鳴聲,路上行人的談笑風生……對這裡的人來說,這種種聲音在這片老工廠區裡交雜纏繞在一起,多少年來,它們就以這樣的方式存在著,已經交融得讓人聽起來毫無違和感。

籃球場上,地板被籃球拍得咚咚作響。昏黃的燈光下,三個魁梧的身影映在地上。

今晚,韓奕時在醫院探望了顧蘭薇之後,驅車前往這片老工廠區的籃球場。等他來到這裡的時候,江昊和歐文濤已經在場上等他。

打了一個小時球后,三人已經大汗淋漓,籃球服幾乎溼透。他們坐到籃球場邊上的石凳休息,江昊和歐文濤分別坐在韓奕時的兩側。

韓奕時抓起地上的礦泉水,大口地喝了起來,任憑水從縫隙中滴落下來,此時這才叫一個清爽!

江昊一邊拋接著礦泉水瓶,一邊問道:“顧奶奶的身體好點沒?”

韓奕時擰上瓶蓋,把礦泉水瓶放在腳邊。

“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醫生說過兩天就可以!”

江昊點了點頭,又一次拋起礦泉水瓶的時候,韓奕時伸手過去,一把就接住了。

歐文濤記得韓奕時曾提過,顧蘭薇是因為得了高血壓才會突然暈倒的。關於高血壓,歐文濤倒還算有了解一點,於是叮囑道:“有高血壓的老人要特別注意飲食作息!應該多吃綠色蔬菜和新鮮水果,例如西蘭花和蘋果之類的;少吃含膽固醇高的食物,例如動物內臟和肥肉之類的。對了,也不宜吃太鹹的食物……”

韓奕時和江昊目瞪口呆地看著歐文濤,直到歐文濤把需要注意的事項一一說完。

江昊合上嘴巴,問韓奕時:“醫生是這麼說的嗎?”

“簡直一模一樣!”韓奕時轉向歐文濤,“你說的這些都快可以當作醫囑了!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歐文濤搔了搔額頭,說:“因為我爸也很容易得高血壓,所以我經常會留意這方面的訊息,看多了,也就懂一點了!”

父親常年癱瘓在床之後,身子骨就一直很虛弱,經常容易生病。這些年來,為了照顧好父親,歐文濤專門找來各種各樣的醫書看。雖然和專業的醫生相比,他依舊是個門外漢,但對於像高血壓這種常見的病情,他還是略知一二的。

從歐文濤的話裡,韓奕時知道他這些年來過得一點都不輕鬆。雖然歐文濤說得輕描淡寫,但任憑誰都猜得到是生活的擔子迫使他不得不去了解這些額外的知識。

三人走出籃球場,經過可馨便利店的時候,一個女人正坐在便利店門口的一張藍色的桌子前。見到他們走過來,女人立刻微笑著迎了上來。看到韓奕時和江昊時,女人似乎一點都不感到驚訝,不知道她是沒認出他們來,還是她早就知道他們會來這裡,因此不感到驚訝。

這是一個高個子女人,相貌平平,卻有著飽滿的蘋果肌,一看就知道她是一個愛笑的女人。

女人朝韓奕時和江昊點頭微笑,然後定睛看著歐文濤,帶著一絲少女般的嬌羞。

“你們打完球啦!”

“嗯!你還沒回去休息嗎?”

女人看了看腕錶,笑著說:“還早呢!”

兩人對視了好幾秒,直到當聽到有人喊老闆結賬,女人才回到收銀臺去。

歐文濤從冰箱裡拿出三瓶飲料拋給韓奕時和江昊。三人在藍色椅子坐了下來。

江昊看向收銀臺,撞了撞一旁歐文濤,問:“她是誰啊?”

歐文濤也向收銀臺看了一眼,很快就把頭扭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