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第25章 旁觀者,也墜夢中

◎【一世並非現實重生)】蕭承言日始之時,也墜夢一世,卻是旁觀者,無力改變任何。◎

昏昏沉沉中的蕭承言,卻是也入了那個夢魘。卻如走馬燈般快速而過。

“哥。”

“常蕪!”蕭承言回頭,眼前卻是假山。但好在,眼前便有處孔眼,正能窺見外頭。藉著假山錯開的視線。看到一身嫩粉衣衫的女子,興沖沖的跑向了常衡。不顧嫌隙的一下投入常衡懷中。常衡卻是用手輕輕拍了一下那女子後背,而後就被常衡推開。

常衡謹慎的想左右瞧了瞧,才颳著那女子的鼻尖說道:“沒規矩,在宮中怎能這般?”

真是常衡兄妹。興沖沖跑過去,無論說何他們二人只自在交談,未見未聞。忽而愣住,跟著走往前方,卻看“自己”仍站在假山之後,那笑容難止的模樣,卻是也已動心的模樣。

是夢!

他二人從未在宮見過,從未在宮這般。蕭承言瞧著,甚至夢中還有“兩個”自己。甚至能感覺他的眸光所隨,心下悸動。能感覺到,彼時的自己,更接近那至高無上之位,甚至終日為此,謹言慎行步步為營。

多年一晃而過......當再一次見到常蕪時,已過幾年。如今已褪去大半稚嫩。一雙夜明珠璀璨的大眼睛,呼扇著長長的睫毛。也是同常衡在一處。“哥哥,今日你若是縱馬仍舊輸我。我可是要你那把大弓的。對了,南境那把劍也不錯,反正您如今也不大回去了。不如此次一道我便都收了。”

常衡笑著反駁。“狂妄,你的騎射都是我教的。你如何贏得了我。上次輸你是大意了。這次看誰先回到南境。駕。”

蕭承言牽著韁繩的手都緊了又緊。站在遠處無措的瞧著。山坡那頭,明媚的笑聲。蕭承言愣神之時,沒幾下子兩人便越來越遠,眼看便要消失在眼前。當他反應過來,跨上馬去追之時,卻是如何奮力的追趕,終究沒有追上。原來常衡一直同他比來,都是隱藏了騎術的。想著那女子的英資,不禁兩夜都未睡好。盤算了一番,終究還是去宮中請旨。可旨意下了,開心之餘卻是開始憂慮的。怎的這般巧,怎的這般順。不由得多了些心思,重新盤算了所有利害關系。

雲家擺席,又見到了高月盈扮做侍女出現,但沒把持住,犯了錯。鬧到宮裡,提前迎娶,為著高家尊貴,有孕之身,先行入府,甚至為了安撫,管家權一道給了。

八月後孩子降生,蕭承言在外焦急往複,抱到孩子在懷那一刻,卻還想同常苒解釋,自己月前並非有意鬆手,讓她莫要吃心。

也不知是否因這一想,眼前頓被迷霧籠罩,當迷霧盡散時,懷中孩子已然掙脫著下地自行行走,再一轉頭之際。已是迎娶常苒大婚之時,可聽人言,此時是建元四十年三月二十。

揹著常苒進門,挺直的背,常苒一直往下滑。加之大紅的衣為華面,便更加滑的厲害。可並未鬆手,而是微微學著弓著腰,時常向上顛著常苒。逗得常苒咯咯直笑。

【直待此刻,才反應過來,為何是看著這一幕的發生,而非親臨。是了,因為這是夢,只是夢。自己在大婚之日並未背過常苒。這便是常苒方才做的夢?自己因為擔心,而連帶著也做了這個夢?】

聽著常苒的笑聲,竟隱隱有些心煩之感......掀起蓋頭時,常苒那般美滋滋的俏臉,更覺得落入美人陷阱。便沒來由的想打上幾巴掌。

當賓客都散去,回到房中常苒還是那般高興,一口一個夫君的喚著。便是更加生氣。一點面子都沒留的,當著她陪嫁丫鬟和下人的面就羞辱於她。一絲一毫都沒有好好相待。明知她還是稚嫩的身子,卻還是下手極大。原本滑嫩的肌膚,沒幾下便渾身青紫。她眼裡的淚大股的流出來,那份無助與慌亂自己都瞧的真切。可仍是狠心連一個擁抱都不曾給她。甚至連帷帳都不叫放下。常苒哭著求,仍是無動於衷。

【心中揪疼的厲害,只能捂住耳朵不敢去聽,可心中仍是忍不住的顫抖。瞧著“自己”那般,只反複的心中默罵,蕭承言你在作何?怎能如此......她於此事上最為羞澀,連人都不留,你怎能這般當著多數人面作為。

忽而思緒入腦,原來這一切是常家計謀令“自己”請旨賜婚,念及此番是被算計成婚終究心中過不去。

可,那也不能如此呀。怪不得從夢中清醒的常苒哭成那般,只盼著常苒此刻也將自己喚醒,饒是瞧見她雖未嫁於旁人,可“自己”這般待她,她的哭求也是承受不住。既然“自己”的感受思想能傳導而來,為何不能影響“自己”些許呢。】

清晨照例該一道去宮中拜見,可蕭承言未去。這是頭一次與“自己”分道。入夢的蕭承言愣是不顧著頭疼等不適。就算常蕪等人瞧不見自己,仍是跟著其去往宮中。雖是感覺眼前的常苒也並非自己的常蕪,說不出少了些什麼感覺,瞧著卻是一般的。

常苒輪番受著刁難。皇後著意以眾嬪妃皆在為由頭讓常苒孤身在門外站了一個時辰都未能進承元殿殿門。還未出宮門,便不知哪傳出瑞王妃失儀,在慈安宮口出狂言,聊表對長公主衷心,後被皇後刻意站規矩,便是皇後介懷,更藉著青郡夫人之前是在紫璇宮供職,而她的女兒受了冷待,自是皇後瞧不起長公主等等言論,迫使常苒下跪請罪,這般又跪了一個時辰。這話卻也傳了出去。

【蕭承言瞧著深深覺得哪方都無錯失,特別是常苒並無錯。只是因自己未來罷了。還好當時成婚時,自己來了,否則常苒只怕於此大差不差。】

常苒從宮中出來,太陽已高懸當空,歸府之刻,正見瑞王府花園內,側妃高月盈帶著蕭憫哲在庭院中玩耍。

蕭承言瞧見常苒回來,立刻過去抱起憫哲,又隨手拿起一朵花簪在高月盈頭上。

直到常苒眼神黯淡,出聲朝著瑞王請安,才假裝瞧見常苒回來了。

......

後來常苒學乖些,也不在執著於蕭承言。白日時常帶著丫頭們出去撲蝶或者聽曲、賞花。總能找出些樂趣自己消磨時光。

可蕭承言卻是惱的,人人都在等他盼他,為何他的王妃便能自娛自樂。開始氣惱她仍然學不會穩重,時常出去玩耍。更是時常訓誡她已經及笄,不是小孩子了。罰她抄了很多書。叱罵了數次不懂事。不知幫著月盈分擔。瞧著常苒傷心難過彷彿自己會開心一些。總覺得常苒做了正妻,便要比旁人懂得取捨。不該為著兒女情長而痴纏著。畢竟享了旁人得不到的位置。

可好像沒想,這位置是不是她所想。因喚了一句名,原來真的那般打在身上。

夜閃雷鳴之際,她害怕打雷。瑞王走了。

高氏夢魘,她哭著求他別走時,瑞王走了。

她高燒不退,噩夢連連。瑞王一次都未去。只當她是裝病博寵。

哪怕她同他說,南邊境最近傳回來的訊息,都不大好。她害怕。瑞王也不顧。毅然走了。

不顧著她哭求摔在地上,依舊甩開她手的同時大罵於她。瞧著她一次次哭的那般傷心,蕭承言似乎都忘記了,曾經是因為她明媚的笑容才愛上她的。只覺得婚後她讓人厭惡,時常無理取鬧不知收斂。甚至連立場都是沒有那般明確,彷彿周璇在各個陣營。可我的妻子,這一輩子只能臣服於我。蕭承言只這般想。

側妃韓氏進門,為拉攏接連寵愛。更置常苒不顧,不知她因之前捱打夜夜夢魘難眠。宿在韓妃處時卻也無人夢魘,儼然還未發現,只有宿在懿德院時,眾妾室們才會接連夢魘,夜夜不重模樣,大家分的只是常苒的寵愛罷了。

一次夜行偶然才知常苒是真。卻只來請過那一次,未信,還罰去佛堂跪了兩日,至此更難眠卻再不驚動任何人。只讓自己院中自煎煮藥湯,快用完之際才找醫女尋藥。甚至藥量已加重一倍不止,連醫女都開始擔心,配藥尤為謹慎。

至此才開始心生記掛,卻也悔之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