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後常蕪心緒不佳,才出城門人稍少來。安鴻急忙攔住常蕪的馬。“王妃。”

“你要說何?這般不便?”常蕪才反應過來他那份一直壓抑的神情。與往日憨笑十分不同。

“子卓,在外圍看著。子卓。子卓呢?”常蕪轉馬一瞧。常子卓方還跟在後的,那是方才那陣草動之聲,自己方才尋聲望去並未見異常。那該就是那時常子卓不見的蹤影。“遭了,這是要壞事呀。諸位。”常蕪思量一瞬,繼而道,“警惕四方。你要說何?這都信得過。你說便是。”

小北騎著馬默默挪開些。

“戲班子不大對。”安鴻說。

常鐸也接過話來。“對,那班主瞧了常子卓好幾眼呢。該不是......”

“你先說,你瞧出有何不對之處?”常蕪看向安鴻。

“我本想去後臺問能否跟著學學技藝,卻看他們箱籠中皆有暗格。走南闖北我能理解,但也不至於做到那般精細。我嘗試一下都未開開。”

“你還碰過人家東西?”常蕪略有些驚訝。

“技癢,習慣了。見到就想研究。甚至那戲臺上的兵器都是開過刃的。”安鴻一時慚愧,思慮過後又補充道,“霸王別姬那場。二伯最愛唱,晚年那幾年白日自己就得開場唱,哪怕沒有虞姬搭戲,平常總哼。我雖是沒那般學過,可自小也背過的。詞不對,改了。縱使覺得氣口於各人不順,但也不能那般斷。就算為著先祖避諱,也不該這般改詞。這不像避著忌諱,倒像是......反詞。”安鴻壓低了聲道。

“小姐......怎麼辦?”常鐸見常蕪一時都未說話。

“先找常子卓。戲班的事不歸咱們盤算。也不是咱們請的。程媜請的......”常蕪忽而醒悟,問,“那改的詞還能記住嗎?”

“那確實記不住了。反正是加了什麼冤、冤、冤。要麼喊得就是怨。但是他們這般唱出四洲。這不是荼毒了黎民嗎?唱錯了。”

“冤......留下幾個身手好的不要四散,一起找尋常子卓下落,其他人隨我回軍。找王爺再行撥人。定要當心......我們這般多人還能讓人將人擄走了。對方定是身手不俗。”

......十來日,常子卓下落全無。澤嵐戲班也讓人去問,但戲班諸人皆是咬死不知。甚連四處宮門值守檔案皆查個遍澤嵐戲班無一人進出。澤嵐戲班在宮終日高築臺唱罷不休,凡是後宮行走諸人都能為證。

但常蕪卻覺得,此時似乎與旁府無關,就該是赤等所為。只是不知是因常子卓效命有改,還是他察覺了何被滅口。

聽聞不知瑾妃為何與皇上兩人爭吵不休,忽而澤嵐戲班被扣上宣唱謀反之詞,審判全無便被斬殺。所有物件都被統一焚燒,常蕪到底也未得到常子卓下落。

瑾妃卻因舉查澤嵐戲班戲班反動有功再次升了位分,居於貴妃之位。引得外頭大臣上言,勸誡陛下肅查瑾貴妃家世昭告天下。並盡快選賢能者立為後位之選。但看皇上並未選擇在國內查賢德之女子封為皇後。此刻雙貴妃同朝卻是聞所未聞。

正當常蕪瞧著皇上妙計如何讓程媜起死回生或是如何給她重編貴重之身登頂後位之時,一支箭羽忽而射入常蕪在軍支帳中。其上釘著一封書信。

常鐸先瞧卻是無毒後才面色深沉的遞給常蕪。

上寫:

常蕪。

這次真是雲散歸天了。我本想進宮來借權平反我程家冤屈。奈何承繼毋求真相,只貪圖權勢享樂而。

是我程媜不該,很毋求勝。貪圖一時之情,明曾棄我如敝履,還道他是時無權。卻忘他曾逼宮先帝,無詔自封。

若將國再寄託此主,早晚必覆滅之。

國家存亡之際,世人皆該為其存亡乎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