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第55章 嫡庶之爭,入死局

◎勤國公夫人毒殺春姨娘。◎

跟著進來的錢嬤嬤瞧見,還不禁皺眉。“夫人,這物件,您如此放在供桌上,怕是不敬。”

“哼。怕什麼,活人都不怕呢。若她們方才跟進來,瞧見。我都不怕。若是跟著進來,我便直接送了她,還省事了。”

“夫人,可是不敢在這說出大不敬之話,若不信,也不可言。”錢嬤嬤說著,還用手拜了拜。

在趙希琬與眾人浩浩蕩蕩從側門離府後。勤國公夫人便找人封鎖了春姨娘住的院子。西園一處名為春居的院落。雖是生育了一子兩女,可孩子們都養在嫡母夫人處,便沒有再行擴建院子。可院子卻是極好的,假山涼亭,佐著小橋流水。屋中擺件也是尚佳。為著勤國公時常留宿的地方不能明擺著太差。而院門口還還掛著一幅國公爺親筆所書的對子:春色常無處,倚簾高柳弱。春風百卉搖,舊國路迢迢。卻是顛倒而寫。

春姨娘看到夫人帶著眾僕婦浩浩蕩蕩沖進院子時,已經發現了意圖,卻是並未反抗。只淡淡的在屋中繡著衣衫。知道掙紮也是無用,淡淡的說道:“只還幾針便好,夫人不急在這一時吧?”

夫人哼出一聲,才道:“你倒是無懼。”

“我死有何懼?這麼些年了,彼此什麼脾性都是知的。您如今這招,可實在算不得高明。您是野兔遇狼,慌不擇路了吧。”

“呸。我一個正室,弄死你就同弄死螞蟻一般。”

“是嗎?哈哈哈哈。那您不還是忌憚了那名多年。”春姨娘說完,用牙咬斷那白線。只隨意的把針同半米長的餘線扔在桌子上。而後又拿起邊上已經穿好了的針在手,再次縫起了手中衣裳。這次拿起的針,上面穿著的是瑩綠色絲線。一針一針縫的極快,卻是針腳緊實,葉枝好不紛亂,尋著之前的陣法佈局,細細繡著葉子上的脈絡。才又緩緩說道:“我這一輩子,已經贏了。能叫誥命的夫人,忌憚於我。處心積慮的算計,還有什麼遺憾。像您常說的,妾這般出身,卻是在這一品府中坐到如今地位,生育一子兩女,還得公爺疼惜一場,無憾了。”

春姨娘說著,卻是手下一直快速的縫著那海棠衣衫。趙希琬很愛海棠。可趙希瑤不喜,所以趙希琬也沒有一件海棠的衣裳。眼下縫制的便是準備日後給趙希琬做寢衣的衣裳。紅色的寢衣上是海棠圖樣,莊重中又有一絲淡雅。

勤國公夫人將手中的錦瓶放於桌子上,瞧著春姨娘道:“你這種不溫不火的性格,最叫我厭煩。天大的事都是這種事不關己的感覺。如今我倒要看看,死到臨頭了,你能不能始終如一。都死了,我倒要看看,你的女兒如何嫁人為妻?”

春姨娘面帶笑容,並未看著那錦瓶。用拿著手的針,撓了撓頭上。又快速的縫制著,緩緩說道:“為何不能?您才是他們的母,我死有何妨?”說完只幾針後,便封了針。把衣裳拿到近前,用嘴咬斷那白色的絨線。“其實我早就知道有這一天,從進了老爺的房,我便知道。老爺有野心,打小就有。我要是您,我就不會今日這般選擇。”春姨娘卻是不緩不慢,拉過邊上的一個椅子。“死,我不怕。這府中知道的事越多,離死就越近。我本就該走你前頭。因為我知道的比您多。因為爺......最喜歡我。什麼都在我房中說,總在這,知道的也多。雖說也避諱,可洩露的也多。但我死,是死。可我這一死,老爺的解語花沒有了。往後,您的好日子,也沒了。”話畢時,那衣衫也規整的疊在邊上的椅子上。

“你這賤婢。到如今還巧舌如簧。別以為這般我便能放了你。”

外頭錢嬤嬤快步跑到門口,說道:“夫人,已經抓住了侍候春姨娘的穀雨。便是她之前擾了姑小姐清修。”

“即刻絞殺。”國公夫人淡淡說。

春姨娘聽後,哈哈大笑。“你這是什麼章程?殺了自己的人?”春姨娘站起身,朝著外頭喊道,“你們便瞧瞧,哪個不知穀雨明著侍候我,背地裡聽命的夫人。給夫人辦事就是這般下場。”

“給我灌下去。”國公夫人聽著春姨娘突然激動的大喊大叫。急忙也吩咐著。

國公夫人身後的婆子過來拿起錦瓶,強按著春姨娘喝下。

國公夫人仍是不解氣,怒聲道:“你的心機手段,這些年若不是忌憚你的良妾身份,還能辱我家門?”

春姨娘連續咳嗽了幾聲,並未掙紮。而後才道:“夫人高看我了,我最大的成就便是搶先生下長子。您不知道吧,當時我們都男女不知,您預産期在我前頭,我怕呀。我怕您生出嫡長子,日後我的孩兒再無出頭之日。我一到八月,我便偷偷蹦蹦跳跳的,廢了好些周折,這才生在您前頭呀。”一陣猛烈的咳嗽,才又道,“只是可惜,您這胎,是女兒。就算我不用這手段,您也是女兒。您說,是不是命呀?哈哈哈哈。”

“娘。”趙梓璇跑進來,瞧了一眼,便是都明白了。急忙到了春姨娘邊上,發現嘴角已經開始滲血......多年的蟄伏已經深入骨髓,抱起春姨娘的那一刻,便又道了一句,“春小娘,您怎的了?”說完卻是紅了眼眶。

“病故了。”國公夫人在邊上,淡淡說著。

趙梓璇瞧見了邊上倒著的錦瓶。已深知一切,手也忍不住的顫抖。手微微去拿起那錦瓶,身子更是顫抖了一下。

春姨娘卻是強吞下一口血,忍著嘴中的腥味說道:“好孩子,不哭。你身負重責,以後照顧弟妹們,是大哥之責。”

說完彷彿便一口氣倒不上來。她一直忍著那口中的血,一湧上來便強忍著嚥下,不流出來叫他大兒子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