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都是小北的錯。都是小北的錯。”小北一個勁的哭。

常苒回頭看著蕭承言。問道:“人是抓住了?要不你也不能發現呀......”

蕭承言點頭,卻並未道出原委。

常苒已然猜到,也未再問。

蕭承言將換藥之人拉至院內,讓眾人瞧著捱了八十棍,卻是崔武執棍。府中泰半都知崔武有手藝。瑞王卻還道:“後找人牙子發賣。”

小北也被罰杖二十,由雁南執杖,又有常苒刻意授意,下手略輕。不過是高高抬起,輕輕放下,聲音雖大,傷的並不重。送回住所時,沐秋已等在那等著上藥。小北還感慨之時,沐秋說出:“上次給你上藥的,也是我。”小北並無驚訝之色。

府中出了這般大事,高月盈卻是如常請安。仿若真不關她身。

常苒說:“你身子不便,不必每日來請安了。好好將養著吧。”

高月盈平靜的坐下,才回道:“王妃是怕,我有個不慎,陷害您嗎?”

常苒看向高月盈,端起茶盞品了一口。緩緩道:“你將要生産了,廢這些心思做什麼。不如找個好穩婆,找人埋福字喜物的院子中。我又沒打算害你。”

“是呀。您也沒有這個必要呀。您什麼都不用做,爺都向著你。我這般的苦,您哪裡受過。可你根本配不上他!”高氏突然變了臉,站起身來。

常苒聞言並未生氣,轉而笑容甚美。“你說我配不上承言。我不否認。打從旨意下了,我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句話。有當面說的,有背地裡說的。直白的說我攀了高枝,委婉的便說我好福氣。不過意思都是一般無二的。我知你一直屈於我之下,很是不甘。可你有未想過為何,就算我如此不配,為何還坐在這裡?坐著這個位置。”

“那是因為你的家世!”高月盈道。

“哈哈哈哈。你不覺得這話前後矛盾嗎?因為我的家世我坐在這裡,因為我的家世,王爺帶我回來。不也承認了我是配坐在這的。有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你呢?你又多了什麼?我們母家皆是侯爵。卻都知我家父親是被臨時提上來湊的家世,那更說明我家就算是將軍,陛下也選了我為瑞王妃。總不會那時就開始......”常苒止了話,並未說下下去,改口道,“你們高家于軍中效力幾代人了,根深蒂固旁系諸多,宮裡有時出嬪位。先帝時嫻妃更是翹楚之姿。而我常家武官只我父親,唯能佐的便是文官交了不少,兄長還是太傅門生。但兩相比比,你家世本就不輸我。”常苒抬起下巴看向已站起身的高月盈,雖是坐著,卻是毫不示弱。

高月盈明顯氣息不平,憤憤得道:“是呀,所以我不服你。我對王爺有情。你又愛慕了多久?”

常苒卻是搖頭,極其平靜的回道:“情。天下愛慕王爺的人多了。從王爺下生為皇子,便有人愛慕著,攀爬著。從這赤著腳能排到千裡亭。可光有情有什麼用。王爺根本不需要,不歡喜。你、我身為嫡女,都是自小被教養著成為正室嫡妻的。管家籌謀,輔佐夫君。不是光同那些妾室一味的爭寵。容人也是要容有用之人。樣貌,我們根本不是一掛的,你是端莊大氣,我走的是嫵媚清冷之姿。本就沒什麼可爭的。”

“妾身可是不懂姐姐說什麼。”高月盈重又緩緩坐下身。

常苒卻是嗤笑一聲。隨即說道:“不懂是因為你蠢。我話說的很明白了你卻還是不懂。那我說說別的。我們都明白的。這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可為何我們進了這王府,卻是都用了呢。我們都有自己的苦。我想到你是因為見到自己家中,那些妾室一哭一鬧,高大人就心疼照顧多有照拂,可那又如何?還能越過了你母親去?就如同這瑞王府中你我。你就是作上了天,我到底還是坐在這個位置上。今日府中只你我,可我們都知這日後便是不能了。若是你日後再行藉著由頭不舒服,便撒嬌撒痴的找王爺。為了正王府風氣,我便只能給你挪莊子中養病了。那才是正經應當的。也不好過了你的病氣給承言。”

看著高月盈的神情,常苒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神裡滿是銳利。原本碩大渾圓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些。目光落在高月盈肚子上,口中卻是淡淡的帶著一絲陰冷的說道:“有些個事,有些東西,不該是誰的,終究會還給誰。既然能給到你,能捨得出來,那也能拿回來。那叫本事。該幹的事情,不該幹的事情,我想你是都幹了的。可欠的債,終究有一天要還。”

高月盈忽而一笑,隨即感覺肚子收縮得厲害,用手撫平兩下。才道:“王妃在這嚇唬我呢?在這說什麼磨牙子的話?如今,我有孕了。有世子了。走在你前面了,你是不是恨我,恨得牙癢癢?可怎麼辦呢?你坐在那,你又能乃我何?難不成還能一碗湯藥?一屍兩命嗎?看王爺不活扒了你的皮。”高氏突然起身,朝著常苒便過來。

雲奈急忙擋在常苒身前。並喊著:“高妃娘娘瘋魔了,快來人呀!”

場面一度失控。高氏抓撓而來,常苒被這驟然而來的高氏弄得無處可去,又怕碰到高氏,便腿也拿上來,整個人縮在椅子裡。雲奈卻是說什麼都死死擋在常苒身前,連著其他丫鬟也是護著常苒。卻是高氏的婢女害怕有傷,都在後護著高氏。怕高氏後仰著摔了。

“放肆。”蕭承言突然從外面進來,喝道。

兩人都未曾想,今日這般早便下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