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武進門,滿臉愧色。小聲道:“爺,我......我還未發力,人就......”

蕭承言揮了揮手並未讓他再說。

雁南忽而道:“爺,雁南明日,想休沐。”

“今日便去吧。”蕭承言道。

雁南即刻推開西知,直接便跑了出去,在外一刻都未停留。

蕭承言轉而看向西知。“出去跪著。”

每兩、三日便遞進一封信。常苒卻都沒看。左右都是讓自己回去的。回去還是在哪有什麼分別。左右都是被人看著。

未送出的一封信:我若是壞了心腸,拿掉高氏孩子。你會回來嗎?

寫完,又燒掉。他狠不下心,剛沒了一個孩子,真的捨不得。又怕常苒看到吃心,怕是自己故意打掉她腹中孩子的。真的,當時不知情......往後幾日都過得渾渾噩噩的,只一心等著常衡回來。

快馬加乘,仍是又過了半月。風塵僕僕的進宮拜見了陛下後,連常府都未回。直接騎著馬,帶著一早準備好,候在宮門等著的人馬,便到了瑞王府。

瑞王府前廳。蕭承言支走了所有人。原本端坐在正坐上,卻看常衡並未挨著他而坐,而是坐在中段位置。只得也起身,坐了過去,並親自給常衡倒著茶。

常衡坐在邊上,卻是比蕭承言更加鐵青著臉,一字未說。別說行禮,看都沒看蕭承言,只是目視前方。

蕭承言卻是先坐不住了。雖是在信中,已經說了大概。可蕭承言還是又講了一遍,最後又說了常苒躲著宮中,就是不回來雲雲。一切都歸結在常苒不識大體,倔脾氣。都冷了自己一個月了,連小月子都出了,還說沒養好,愣是找著藉口不回。那口氣滿是指責,全沒有了在信中,對常衡所說的那般急切期望。

看常衡絲毫沒有搭茬的意思,只得又訕笑著為自己開脫。

“伯謙,你不知。那沐菊吃了毒藥。我打與不打,都活不了。”

直到聽到這話,常衡才半轉過腦袋,看向身邊的蕭承言,緩緩說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要打她洩憤?左右她都要死的,你任由她死。不就不幹你事了嗎?還不是想解了自己憤慨?才讓人打的。你怎麼沒打死你自己手下的人呢?那送信的,還有這個......”一指同在門口站著的西知。“這個看書房的。是他後來找的人,送的信。”

西知一看指到自己身上,急忙跪地上磕了個頭,便急忙退的更遠了。

常衡瞪了西知一眼,繼續轉過頭,朝著前方說道:“還不是當時只考慮自己,半分沒考慮苒兒知道了會怎麼樣。”

蕭承言聽著常衡說著這話,卻是無力反駁的。

常衡重重嘆了口氣,看著蕭承言繼續說著:“你瑞王,出了名的護短。跟著你的人都知道,闖了禍便都躲在你身後,你縱使打了罰了,之後還是照舊。可跟著苒兒的呢?她們去哪知道,又沒打聽過你半分訊息。都是進到這瑞王府,才開始侍候你的。見你氣了,怒了,打人了。便先嚇得吃了藥,搶著替苒兒認下。那是怕你動手打在常苒身上。你倒好,可真不是自己人,不在意。真就處置了。”

“那為什麼不打聽我?誰讓她們不打聽我了?那就半分不想知道我的訊息?”

“一個閨閣女兒,找人打聽你做什麼?”

“你......你能不能不說了。還說的這麼直白。你非要說出來讓我難堪嗎?我這不是請你回來,勸和來了嘛。那我都知道自己錯了。我不該處置沐菊,可說什麼都遲了不是嗎?”

“你還脾氣端起來了。我說什麼了,你便讓我住嘴。那你叫我回來做什麼?我現下也不能說了,那我更不敢動手了。不過打了你一巴掌,孩子都讓你打掉了。”

蕭承言突然一拍桌子,站起來吼道:“我說了,我當時不知道她有身子。”

“不知道,便能動手打她嗎?”常衡也是一拍桌子,站起身,對上蕭承言,半分懼色也無。

蕭承言看著常衡的眼睛,一下頹然的坐下,用雙手捂住了臉。“我真沒想打她。就是氣急了。”

常衡也重新坐下,目視前方緩緩說道:“你到底說了什麼?傷了我們瑞王妃的心,這般躲著。你告訴於我,我也好知道,怎麼個勸法。”

“你不是都知道,還來問我。”

“我如何都知道了呀。你這東一句西一句,那講一遍說一個樣,到現在也沒說明白呀。每次講一遍不是這多一句,就是那少一句的。”

“那......她沒給你寫信說呀?”

“沒有。她倒是沒找我,姨娘和宮裡的常貴人倒是給我寫了信。我估計她也是沒臉,之前剛往邊境給我寫了信。信上說,你對她多好。我這剛到邊境,又被召回。還沒同她說上話,又被調走了。然後便出了這事。她怎麼有臉在同我說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