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若說道:“真是丟了。”急忙指著木槿說道:“她。定是她偷了。她是我院子中的人。”

孫姑姑即刻帶著木槿出去。但是木槿受了刑,也未說出什麼。回來時還是一口咬定,是常貴人指使。直到她弟弟被帶到眼前。木槿突然改了口。“你。沒事了?”

“你若是說實話,日後定會找人送你弟弟遠走。不受脅迫。”

“是吉嬪娘娘。”木槿突然改口,手指向了吉嬪。

“奴婢家中只有這個胞弟啦。她威脅奴婢,若是不從,便要打死家中年幼的弟弟。那釵是常貴人屋中的,奴婢打掃時候偷得。都是吉嬪娘娘指使的。”

吉嬪上前親自連著打了木槿幾個耳光,才跪在地上說道:“她攀咬嬪妾,不是嬪妾呀。”

孫姑姑即刻便找人拉著吉嬪及其侍女出去了。吉嬪被拖著出去時,目光看向了這邊。卻不是看向常苒,常苒尋著目光看過去,那邊坐著淑妃、德妃還有從未說過話的一位馮嬪。卻實在不知是在看誰,又為何看向這邊。

連常苒都未曾想到,不過一盞茶功夫未到。孫姑姑便拿著認罪書進來,呈給太後。常苒錯著位置正好能看到認罪書,上面寫著吉嬪招認,說一應都是她主謀,所有都是她所為。並在紙上把詳細過程都說了。可怎麼竟會招認的如此之快,常苒不禁皺了眉頭。她斷然不是主謀,可事情便這麼不了了之了?

太後說道:“苒兒。瑞王妃。”

常苒才回過神來,急忙回道:“是。”

“起來吧。”

“是。”常苒被扶著站起身,才看到常若已經坐在座位上了。想是起來有一陣了。自己方才走神的厲害。

德妃卻道:“瑞王妃想是也勞神了。可也是護妹心切,才扯謊的。太後您可別怪罪。這不過搶著錯認了一個釵而已。”

常苒心想,糟了。並未想到此事這麼快便過去了。從前盤算著就算自己認下,總要等著蕭承言回來處置。期間幾日一切按計劃雖不能揭破何人所為,卻也能洗脫大半嫌疑。分曉指日可待。而那釵,定能被人尋到。可眼下,不能自己道出那釵藏於何處,否太著痕跡了。便又跪下說道:“兒臣真以為這釵是兒臣的。這釵原有一對。日前成婚時,姑母讓張姑姑將她那釵帶來以賀新婚。兒臣那釵是姑母那隻。而從前先母那隻,便給了若......常貴人做了嫁妝。也是全了那“姐妹同喜”的好寓意。”

“瞧德妃妹妹說的,這世間之事呀,原就是這般巧的。”賢妃笑了一下說道。

“找到了。稟太後娘娘,這釵找到了。”一慈安宮的宮女手中捧著一模一樣的並蒂海棠流蘇簪。

“你細細說來,在哪找到的?”孫姑姑故意說。

“是。方才奴婢跟著孫姑姑在此審問。孫姑姑一見這釵,便叫奴婢回太後娘娘寢宮找尋。奴婢正是在寢殿軟塌後面縫隙中找到的。其上還有一縷灰塵,想是掉落好幾日了。”宮女回。

孫姑姑也介面道:“老奴看到這釵,心想不會是瑞王妃所為。仔細想著,方想起有次瑞王妃來時,是帶著的。卻後來彷彿就未看到。瑞王妃多是在咱們宮中,想是可能掉在咱們宮裡了。便著人先回去找找看。”

太後笑著說道:“快起吧。這冰涼的地面,別凍著了。”

“是。”常苒便又被扶起。

“這幾個都關起來。明日送去律王府上處置。另外律王砸了那個茶館。賠付了重新開業。添置了最好的,便說誤會一場。這皇家臉面。不可丟了。吉嬪謀害皇家子嗣。單獨關押,待皇上處理完前朝之事,親自處置了。侍候吉嬪的一應人等即刻絞殺。都散了吧。今日真是鬧了好大一處。苒兒,同哀家回宮。該用晚膳了。你這早膳、午膳全沒食。定要好好補補。”太後說著,便先起身。常苒急忙扶著。

太後走到一半,回頭看了皇後一眼,嘆了口氣。

陪著太後緩慢的走著。扶著上了轎攆。但那轎攆只是抬起,遲遲未走。常苒才要催促,卻是孫倩葦走過來,看似攙著實則拉著常苒到了後面的轎攆。

“孫姑姑。”常苒小聲叫到。

孫倩葦卻是笑道:“太後娘娘還等著呢。您上座吧。”

常苒一瞧,那宮中諸位娘娘也都在曲阜宮門口等著。怕是自己不上轎攆,前面太後也不會叫走。便只能應著頭皮坐在上面,卻還沒坐過這宮中轎攆呢。這看著挺高,且是前面沒有遮攔。同外面的轎子不同。這個轎攆一覽無遺。只好端坐在上面。雖只是木製,沒有任何花樣。同前面太後的黃色一體,還有鳳的把手不同。但卻是實打實的轎攆。

回到宮中,扶著太後便嘆道:“都是皇後無用。才累著廢瞭如此大的周章,教你......也白盤算了這遭,枉費了這番步步為營了吧。”

常苒聽後急忙跪在地上。“太後。兒臣......”

“起來。哀家知道你只是受了牽連。可你佈局居然到了哀家這裡。想是你那個釵落下時,你便已經知道了你自己入了局。才想著自救。”

“母後。臣妾身不由己,實在不知對手是誰,如何出手。只能......”

“那日你帶著這釵來,哀家便是有些奇怪。今日一進來看到這玉釵。哀家真是沒看錯你。起來。別累著我孫兒了。”

“是。”常苒自己緩緩站起身,慢慢說道,“多虧母後相救。臣妾是斷斷想不周全的。最後都靠母後力挽狂瀾查明真相。”

“真相。卻是真相。”太後笑了一下。嘆道:“誰知這真相是何?重要嗎?我從前做皇後時覺得,重要。可先帝不那般想呀。如今的皇後,連想查真相的心都沒有。真是哀家看錯了人。”

常苒不知如何說,只能低下頭去。

晚膳端上,常苒實在怕太後問上什麼,便多多吃了些。天還沒黑,便點上了安息香。總要忙著些什麼,好掩飾著這份尷尬。壓著香灰時,卻是回想了這幾日在太後宮中侍奉的事,這些日子,好像並不在太後宮中聞到濃茶的味道。連飯後漱口也都是清新的鮮花汁子。早先還是濃茶的。可是什麼時候改的呢?忍不住看著太後問道:“您......何時知道臣妾,有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