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梓珹從臂彎中抬起頭,轉頭看向已經緩緩走遠的趙梓璇。趙梓珹一下哽咽了,抬起手,用左拳狠狠打上了那西門的大門。門上門釘也深深紮了趙梓珹手骨之間,一切終歸完了。殺母之仇,大哥還能是大哥了嗎?

回到禧玉院。房中李繎真已經等得急不可耐。見到趙梓璇推開房門,問道:“如何?”

趙梓璇搖頭踉蹌著進房,癱坐在床榻之上。

李繎真急忙關上房門,蹲在床榻之側。看到趙梓璇雙手捂著腦袋,那般無助。吸了幾口氣後才說道:“您別覺得我沒心沒肺。春姨娘......婆母不在,我知你傷心。可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

趙梓璇緩緩抬起頭,眼中血紅一片。

李繎真看到似嚇到了一般,正了正精神急忙說道:“不是妾身對婆母不敬不孝。夫人這是所做為何?只要此刻要分明瞭夫人到底何意。夫君尚且傷心如是,那兩個妹妹呢。一月後便是年下,明年便要過定。到時只消把名字,嫡庶,年齡統統寫在其上。便也不怕那些鬼心思了。可也要提防呀。二妹妹可是還未定人家,鄭大人家是幾個姐妹中最好的。婚期最好不要再拖了。求求公爹,讓鄭家,早早迎娶吧。婆母自是希望兒女好的。孝不孝的在於心,不再於身。勸勸琬妹吧。她們眼下還未歸呢。”

三女遊玩回來,都得了訊息,兩女只得默默流淚,甚至不能披麻戴孝。按照之前的慣例,不過買口厚重的棺材,葬了了事。最多多僱些人,便也罷了。勤國公府,連一個白燈籠都不會掛上。可這氣氛,終究還是蔓延了開。就連趙孟吟都察覺到了。問了送餐茶的小婢女。

小婢女道:“府中,春姨娘去了。”

“春茗?”

“是。”

趙孟吟什麼都未說。只是三日未用餐食。

高月盈卻是抵不過高氏的威壓,加之自己也不甘心。於一日天剛矇矇亮,便硬是趁著守著懿德院的人直犯瞌睡時,帶著墨貞沖了進去。一下跪在正房門口。

看守值夜的宮女,勸不動又不敢硬拉拽。更不敢去敲正房的門驚了主子。便只能急忙敲響了沐菊和芷蘭的房間。沐菊開門,那其中一個丫鬟便進去先稟告著。沐菊、芷蘭忍不住對視一眼。快速的穿著衣服。很快便站院子中瞧著,卻都拿不定主意。

沐菊便敲響了另一扇門。

芷蘭就站在高妃娘娘身後不算近的位置瞧著。

沐菊敲響的那扇門很快就推開,雁南披著衣裳開啟一條縫問道:“爺叫了?”

“不是。”沐菊急忙回道,又回頭看了看院中正屋方向才說道:“高妃娘娘不顧阻攔,硬是沖了進來,現下在正房門口跪著呢。這昨夜剛下了雪,這可如何是好。主子們還睡著呢。”

雁南皺著眉頭,看了看天色。把門開啟的大些,大半個身子探出去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高月盈跪的挺直的身子,就跪在還未化幹雪跡的地上。連往日的披風也無。重新在門口套著外衣,同沐菊說道:“輕扣房門,小聲稟告一聲,醒則醒了。沒醒便是命。”

“可......”沐菊極為難。

“我現下衣衫不整,不能及時過去。去吧。若是真因為未叫醒出了麻煩,爺怪罪的話,我替你扛著。”雁南說著,急忙穿著衣衫。

“不用。”沐菊便輕帶了下門,慢慢走在正屋門邊輕扣房門。

一長兩短的叩門聲響起,沐菊小聲的稟報著:“王爺,娘娘。高妃娘娘來請安了。”墨貞卻是突然極大聲的喊了一句,就跟在沐菊話語之後。“現下高妃娘娘跪在門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