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國公緩緩撥出口氣,才睜開眼睛。“今日諸事作罷,以後家裡沒有嫡庶。再叫我聽到,便再罰。希瑤禁足,旁人......便這般吧。”被國公夫人和春姨娘扶著,朝後頭而去。

趙希瑤卻不知自己是何說錯了。

瑞王府內兩個人不顧旁人,只待瘋夠才由著蕭承言揹回懿德院。如今那鞋襪衣衫,兩個人早就被雪打濕,可兩人身子都是發熱的。

進到正屋,常苒換下衣衫,重新沐浴之後整潔如新。換上寢衣,才轉而看到蕭承言的左手手腕有青紫痕跡。急忙拉過蕭承言的手腕問道:“是我弄傷的嗎?我不是故意的。爺是碰到石頭上了嗎?”

急忙轉身找藥箱,坐在桌邊。將藥箱放在腿上而後強行拉過蕭承言的手。蕭承言也就勢坐在邊上椅子之上。瞧著常苒仔細擦著藥。隨著藥膏輕柔,那傷口逐漸清晰。血痕也早已結痂。常苒塗藥那般緊張揪心的模樣,彷彿常苒也會疼一般。這般的常苒,叫他歡心。這手上早已麻木的傷口,早就不覺得疼了。此刻卻想受傷也是好的。

常苒卻是突然一把丟開上了一半藥膏的手,嘟起了嘴。

“怎的了?”蕭承言問。

“王爺怎的傷的?勾引良家之女,叫人撓的。偏我還以為不小心丟了石塊,劃傷您了呢。”

蕭承言翻過手腕瞧了瞧。不由得伸出右手掐掐常苒的臉龐。“本王哪有勾引。你說話可得過過心。本王方才一直是給她留著臉面呢。本王一沒答應過娶她,二沒招惹於她。本王自己騎馬,她擋我馬前非讓我教她,我是為了離開推說改日。皇奶奶也就是就著國公夫人話頭那麼一說,否則怎的不見旨意下來?本王至今對她都不曾留心,那她幾歲本王都不知。你如今幾歲、何時生人、生辰八字、命裡缺木本王都是知的。你瞧,這屋中本王佈置的可都是木製傢俱。光是這床便是上好的紫檀架床的古床,可有年頭了。這房子,這院子本王可是專門為你建的。你補齊了。本王命裡缺火,木生火。本王便也齊了。”

“您這是什麼理論嘛......”常苒重新抓過蕭承言的手,上著藥。

蕭承上著藥的左手蜷曲回握,正好能握住常苒上藥的手。“若是那時你肯出來,你便知道本王,會不會替趙希瑤出氣了。”

常苒盯著傷口的眼神渙散了一下,並未作聲。

蕭承言嘴角忽而含笑,說道:“你要是出來,我一定狠狠扇你幾巴掌。好好長長記性,叫你欺負人。口齒那般淩厲,國公家小姐都敢辱罵。”蕭承言用右手抬起常苒的臉,瞧著說道,“可這般美貌的臉若是出現在我眼前,可能我這個好色之人,也不定捨得動手了。還有這楚楚動人的眸子那時若看著我,想必我也不忍心了。聽聞你那日十分明豔動人,紅衣在身,姿色聯盈。必定是一見鐘情。說不定動心之餘,腦子便顧不得旁的了。抱起你便回瑞王府。強行娶回來做壓寨夫人,叫你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常苒瞧著蕭承言的眼眸,那般神情。突然有些想哭,風透過那並未關的嚴實的門吹進來,吹起常苒的鬢邊發絲,吹紅了常苒的眼眶。覺得略略有些發酸。

蕭承言也是那般看著常苒逐漸晶瑩的眼眸,笑道:“到時候依舊記不得什麼趙希瑤,只記得身下美嬌娘。生米熟飯,看你們常家不認也得認。無論何時,你都跑不脫。”

常苒一把開啟蕭承言鉗制的手。說道:“哪個要嫁你。憑你什麼皇子龍孫的,那可是蘇宅,就能叫你帶著人走掉了?”

“怎的不能?我若是有意,她們蘇家還不把人捆了給我送過來?像你這種義女......自是甘願奉上。還不是縱我處置。”

“那我要是不從呢?”

“不從?不從就打到服從。”蕭承言眯著眼睛,手也輕輕摸上常苒的俏臉。“不服就狠狠抽一巴掌,便服了。再不服再打。本王鐵血男兒還能治不住你一個弱女子了?吊起來狠狠揍兩頓,你就屈服了。想不想試試?”

常苒卻是突然起身,坐到了蕭承言的腿上。抱住了蕭承言,整個上身都貼著蕭承言胸口。貼在蕭承言耳邊說:“承言。我不是怕疼。是我願意做你的壓寨夫人。那時我若是下來,你若是搶我走,我也願意。你強闖進來,我也無所辯解。而後瑞王那悍匪若是不認,我便撞死在那瑞王府門的階石之上,也定要瑞王八抬大轎娶我過正門。到時叫瑞王也瞧瞧,柔弱的女兒家,自也是有些手段的。定會逼婚為正。”

蕭承言嘴角揚起,就勢雙手收回抱起常苒。這小丫頭,果真聰慧。下棋果真是能手,反將一軍也能如此說出口。抱起常苒說道:“那本王真得領教一下,這柔弱手段。會不會勾魂攝魄。”

昌平侯府高家。高修堰回到府中,走過前院書房時,遠遠的就聽到高夫人在說方姨娘。走過去的功夫並不算近,遠遠的聽著彷彿是眉姨娘打簾子不上心。叫風裹進了書房。“如此小事都不盡心。那侯爺若是為著風寒,傷了身子誤了正事。如何擔待的起。你......”

“娘。”高修堰喚著打著岔的與高夫人一道邁進書房。

高修堰拱手恭敬的喚了聲:“父親。”

“嗯。滿身酒氣,看來你這一行,也不大順心呀。”高侯爺閉目養神。邊上的呂姨娘正在給高侯爺揉著頭。書桌上還有厚厚的一摞文書,並未看完。

高夫人瞧見卻是朝著外頭喊道:“告訴方茴,兩個月不準來侍候了。氣到了侯爺,還有臉來顯眼。”

高侯爺聽後睜開眼睛瞧了瞧,並未說話,再次閉上了眼睛。同呂姨娘說:“再加些力氣。”

呂姨娘依言,再次加大些力道。可太陽xue已經被按得出了隱隱紅色。

高夫人自顧自坐在邊上,說道:“上茶呀。堰兒,坐吧。”

高修堰瞧見父親點頭,才坐的端正。

高夫人不顧著茶熱,喝了一口便說道:“侯爺,今兒我才是見識了那常苒的手段。多虧的沒進咱們家門,禍害一個。那......”

“那必是好的。”高侯爺突然說道。“若不是同盈兒爭一個位置,你也不會這般說。盈兒也不必時常回來抱怨了。當年盈兒如何說的?那瑞王長情。都是自找的。這長情無論何時,都落不到她身上,別費力了。”

“為何不能?沒努力,怎的就輕易下了定論?”

高修堰剛張開口,卻是又閉上了。高夫人瞧見問道:“修堰,你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