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第19章 重投陣營,瑞王旗

◎瑞王簪花、同乘一匹,天下知。◎

常苒直起身道:“這一拜,是妾身多謝母後成全。”

太後再次微微轉過身子,看著跪在地上的常苒,會心一笑,點頭以應。

卻見常苒又是一拜,再直起身子時說:“這第二拜,是有一個厚顏請求。”

“哦?講來聽聽。”

“妾身看母後妝臺上,那朵盛開的芍藥簪子甚美,不知可否向母後討要了來,以配今日妝服。也好同上次母後賞賜的玉簪子相互呼應。”

太後看向常苒所言那枚簪子,拿在手中道:“你倒是有眼光,這是飛燕紅妝。雖是芍藥科卻是牡丹品。這是哀家懷皇帝時太皇太後賜給哀家的。”

常苒急忙說:“是妾身唐突了,妾身不知。”

太後卻一轉手,將簪子簪在常苒發髻之側。“其實未開花之前,這牡丹、芍藥沒什麼分別。極易打了眼。只有當這花綻放著。才容易分辨。這牡丹,苒兒你如今帶著,正美。”

常苒抬起頭笑對太後,盡量表現的溫婉些。隨後起身,略彎著身在太後妝臺上拿起梳子,在太後本已整理好的發髻側捋了三下。值此正能見銅鏡中自己簪這飛燕紅妝的模樣。恭敬放回再扶身道:“母後,妾身告退了。改日再來給母後請安。”

太後只瞧著銅鏡,略略能見常苒側顏,卻是笑而點頭。

蕭承言站在門邊,反複走著。生怕裡面有什麼動靜,好及時沖進去。卻見常苒不多時便出來,原本並無釵環的頭上居然帶著一朵牡丹花簪。急忙迎了過去,牽起常苒的手。常苒只報以淡淡一笑。蕭承言懸著的心,也才放下。如此瞧著這花,才想起自己未曾解釋自己不安於這牡丹芍藥理論,但瞧這簪,想必母後已經說過了。招過沐菊,直接拿過其手捧的釵環,給常苒重新簪在發髻上。只是富錦添花。

就站在慈安宮寢殿門口,那麼多宮人瞧著。蕭承言卻沒覺得不好意思,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眼前的人兒。今日未簪柔弱嬌嫩,當年未簪一飾英氣果敢。或許當年,從看到常蕪射出一把箭羽,便已經紮進了自己心中。無法忘懷。

此刻的常苒眼中,只看到了自己相公,給自己簪花的模樣,更將是自己終身依託。

待離宮門之際,蕭承言忽而想起那張詩經宣紙,回身同常苒說:“等我一下。”急急折回,在矮桌上找著寫上詩詞的那張宣紙。果然還夾在那些空白宣紙之中。可拿到手中,看到紙上末尾多了一句,不知是常苒何時加上的。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蕭承言看到這句的時候,心中起伏不止。這句太應此刻的心境,只這一句勝過千言萬語。或許常苒這些年,也是曾想起自己的。蕭承言笑著,把宣紙折了兩折放進了懷中。從前想著,只要你曾想過我,念過我一次便夠了。可現下,我想要的更多了。常蕪。從今往後,生則相伴,死則同xue。

重看向常苒的眼神毫不掩飾的溫柔。眸子裡映著的都是常苒。重牽柔軟,並排而出。

宮門處一早已備好兩人進宮時的兩匹馬,但常苒四處瞧著,並未瞧見再備轎子。

蕭承言從宮人手中牽過馬韁,走到常苒身邊。未等常苒拒絕,便伸出手邀常苒上馬,道:“我就是要天下人看著,你常苒,是唯一能騎在我曦月之上的女人。”

聽著這話的常苒,動了心。卻仍是顧慮著,憂心的看看四周,除了一臉期待的沐菊和雁南。所有人宮人都低著頭,再對上蕭承言的炙熱目光,常苒溫柔還笑。終是撥出口氣,一手放在蕭承言手上。一手按在馬鞍上,踩上馬磴子直接一翻便上了曦月。毫不費力。

蕭承言一笑,自己原本伸出扶著常苒的手也沒用力,不過是給常苒一個臺階而已。就如同那日射箭,自己的手不過虛浮的蓋在常苒手上,做出了用力的假象。一切都是常苒而為。她還是那個她。而他也從當年的皇子,變成了親王。想牽著馬回瑞王府,昭告天下,唯有常苒值得我如此不顧身份。定不叫他人再欺了她去。

常苒翻上馬後,便想著,想必這世上除了兄長常衡,只怕只有眼前之人,才是懂得自己的。身子稍微往前挪了半分,雙腳便松開了馬鐙。看向蕭承言。“王爺,您牽馬實在不成樣子。不如帶苒兒騎馬回去吧。”

蕭承言也不廢話,跨上了曦月。一扽馬韁,曦月便緩慢而行。

可看到這一幕的雁南,卻是皺了下眉頭。轉頭看著沐菊,悄聲道:“你會騎馬嗎?”

沐菊搖頭,說道:“雁南大人,我走回去便好。”

“街上繁複,不如我們緩步而行吧。”常苒微微側頭。

“你說好,便好。”蕭承言控制著曦月,慢慢而行。其實覺得常苒不騎馬了,也無妨。兩個人同騎一匹,也是極美的。反而顯得親近。其實這話也是安慰自己的,因為覺得同常苒不近,所以覺得一同騎馬,便也是近了些的。

雁南已經騎上了馬,一拽身旁的沐菊直接便提上了馬,放在自己身後。“走的不快,你抓緊我衣服,掉不下去。”馬一動,沐菊急忙拉住雁南背後的衣服,臉也通紅一片。雁南卻是想著,這才是不會騎馬,害怕的反應吧。那娘娘,不會騎馬嗎?

兩匹馬就一前一後的緩慢回著瑞王府。其後是跟著捧著衣衫和首飾的宮人。

街上的人真切的看清了,在馬上的人是瑞王同瑞王妃。本行的便不快,更能見瑞王此刻於馬上同瑞王妃如春風徐徐般談笑風生,更甚時常手從搭著肩上捋捋被風打起的發絲,而那牽著鬆鬆垮垮馬韁的右手從始至終沒挪開過瑞王妃纖細的腰間,更讓京中人議論不已。那瑞王鐵血錚錚,這幾年來鮮少這般笑的。且蕭承言的馬,曾經在城中馳騁時,是多少貴眷女子的夢。

這一下,碎了多少夢境,可又喚起多少夢境。能幻想著自己也坐在瑞王懷中,坐在他那戰馬之上。

坊間即刻便傳起了,兩人成婚後如何恩愛之言。

同乘一匹這訊息也走的極快。

鳳儀宮中更是一時傳的厲害,受罰之事隻字片語都沒出慈安宮,卻是瑞王簪花之事頃刻曉喻六宮。眾人待歸宮宇途中更知二人同乘一騎之事。

訊息四傳,邊上一眾丫鬟,隔著冰一下一下溫柔的扇著風,便吹到了南陽大長公主處。

張嬤嬤氣喘籲籲的進來請安。南陽大長公主拿著帕子放在鼻尖,急忙說道:“這怎的回來的這麼急,出這麼多汗,快快。扶進去先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