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瞧著高月盈這般模樣,眼瞧著就要沉不住氣一股腦倒出,可有些話是不能放在臺面上的,這話一說出口可就收不回了。那同苒兒之後沒隔閡,也是有隔閡了。

“有話,就跟我去書房說。”蕭承言站起身子,走到高氏那拉起她。

高氏也不知是不是跪久了的原因,一個不穩就向著蕭承言靠去。

蕭承言站直著身子,扶著高氏站好。才轉頭看著常苒說道:“王妃也累了,早些回房休息吧。”說完便走出了熹微廳。

高月盈也跟著蕭承言身後,卻是悄悄使了個眼色。拿著賬本的人即刻會意,合上了箱子,跟在高氏後面出去了。

高月盈想著,為著南陽大長公主的幹系。只要同瑞王說清了,兩邊對比,自還是她家世清白的,好管家。緊緊跟在蕭承言身後,覺得蕭承言剛剛是救了自己。若不是蕭承言來,只怕會更加受氣的。想想不禁就委屈。伸出手,拉起蕭承言的手。

蕭承言低頭,看著手中塞進來的柔軟的手,不禁牽緊了。想著常苒何時能這麼把手塞進他手中呢。自己還沒碰過她的手呢。回頭瞧著高月盈。

“爺。您真好。妾身多謝您幫助妾身脫困。要不妾身就被欺負死了。”手更加抓緊了蕭承言的手。

蕭承言凝眸看著高月盈,卻道:“以後不要穿這身衣裳了。頭上紅寶石也是。未免僭越。擺正位置,便不會有人為難你。”

高月盈臉上原本還掛著笑,此刻像是一下被激了涼水一般。

蕭承言又道:“也不用同本王去書房了。你想說什麼本王都知道。不過一時而已。她常苒是我王妃。把賬目都送過去吧。你日後也不用費心了。”

“王爺。”高月盈嬌聲的說道。想了想還是道:“那您,今夜能來妾身這嗎?自從您回來,還沒進過妾身的院子呢。”

“新婚三日,哪有去他房的道理。回吧。以後請安不用像今日這麼早。可也別太遲。早膳前就行。”蕭承言說完,松開高月盈的手,就朝著書房去了。

高月盈站在那停了片刻,還是追著往書房去。卻是又被西知攔在了門外。“高妃娘娘,留步。”

晚間,蕭承言不請自來懿德院。常苒已在卸釵環。月光薄薄的灑進來,屋內還有燭火映照。看常苒眼睛睜的大大的,似乎覺得,很意外。

將一精美盒子直接遞到常苒手中,才道:“這是新婚,五哥送的禮,我卻怎麼看都不像送給我的,便拿來給......夫人吧。”

常苒接過盒子,忍不住以手撫摸,忍不住感嘆:“真美”,開啟卻愣住。裡頭只放著一枚珠花。內裡周遭放滿軟物,是生怕盒子太大,內裡小巧的珠花在內裡磕碰損害。拿起在手,忍不住勾起嘴角。

蕭承言拿來之前,已看過內裡物件,見常苒這幅表情,似乎內有故事一般。不免心下不快,問道:“這珠花......”卻也不知該不該問。

“是呀。這般大的盒子中竟只有這一小小珠花,瞧起來王爺您的五哥未免小氣呢。”

蕭承言聽後不覺失笑。

但聽常苒又道:“這珠花尋常都能買到。倒是這盒子精美難尋,這算不算買櫝還珠呀。”說著比在頭上,簪在發髻間。

蕭承言的臉色瞬間垮下來。

常苒餘光瞥見,急忙又道:“這樣的珠花想必庫房中好些呢吧。等那位大婚,您再送還一雙,也是佳話呀。”

蕭承言臉色並未緩解。反而伸出雙臂緊緊圈住常苒在懷,轉瞬閉上了雙眼。全然不見銅鏡中的自己。心中更不舒坦。要不是自己爭搶,想來常苒同五哥是更加相配的,都是舉案齊眉,心意相通。

那盒中的紙條讓自己收了起來,上頭寫著的便是大差不差的那句:若非當初中意此物,也不至於買櫝還珠。

自己也非沒近過女色,可怎到常苒這,便沒了主意,不抵她們還能琴瑟和鳴,豈非更好。

感覺到常苒從方才緊繃著的身子,漸漸放鬆下來。蕭承言才睜開眼睛。面對銅鏡,能見常苒面色平靜,也從銅鏡中看著自己。面上略有笑容。

“王爺。”常苒輕輕喚著。

“叫我承言。”蕭承言道,松開常苒站直身子。

常苒張了張嘴,叫不出口。心中腹誹,歷來都未叫過承言,怎的叫的習慣,尚戰倒是習慣,可不能喚呀。常苒故作解釋道:“才見第二面,有點......生疏。”

“叫不出口?那就喚夫君。”蕭承言轉頭看向常苒。

常苒深吸著氣,低下頭去,覺得更難啟齒。

蕭承言便不再強求,喚雁南和小北給他寬了外衣,便靠在窗前小塌上看書。屋中安靜的很,藉著書以作遮擋,瞧著常苒自行梳發,燭火咔咔作響,顯得懿德院正屋內恬靜而安逸。

常苒感覺到身後目光赤誠而熱烈,問道:“爺,內間放好了熱水。您......沐浴了嗎?”

“成。那我先去。”蕭承言說道站起身來,卻看房中無一人動。便朝門口喊,“雁南。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