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苒卻是笑的更加明媚,手再次放在琴霜腿上,不讓起身。“這可不成。姨娘長久的不來我們院子,想是不知道吧。琴霜現在可是我兄長心尖尖上的人。否則也不會安排住進這雲芙閣了。現下兄長不在。這莫說搬出去雲芙閣了,這要是為著教習這幾位姑娘累到了也是不成的。姨娘既然查過她們身世,便放心了。那告訴安叔一聲,便不用過去了。”

看著秦燕怡走了,沐菊才說:“小姐,這只怕日後還是會麻煩。”

“不急。日後姨娘更急。”常苒轉眸看向那幾株梅花樹,眼神變了幾變。“小鐸,你一會去告訴安叔一聲,三件事。一,自下個月開始父親送來的月例銀子死死扣下。定要從他手送去給姨娘。不許多支預支。多一個銅板也不能多給。二,水澤閣住的那四位,任他們哭鬧,並不走這府中的賬,便說沒有身契,且常府入不敷出,開不出多的。一分做不得主。自要稟明父親才好在支出。三,通報全府,以後出了雲芙閣,看到琴霜便都稱一句二奶奶。”

“小姐。”琴霜在旁叫了一句。

常苒看了看琴霜。“莫擔心,姨娘的人縱使天仙,也收不進房。且只要你心思正,日後就算兄長娶了嫂嫂,也定有你的一份位置。”

“不敢。多謝小姐看顧。琴霜感念在心。”琴霜急表忠心。

記得常衡一直極愛重這個姊妹,連在邊境也是多次說起這常苒才是自己心尖之人,骨肉血親。且常衡早已明說了,她的身契也是一直捏在常苒手中。若是常苒不喜,自己縱是再愛,也是足有生殺大權。所以琴霜一直小心侍候著常苒,就如同對待常衡一般。並把自己位置擺的很正,覺得在雲芙閣內,自己只是一個普通婢女一般。而常苒見到琴霜對常衡好,便也對琴霜是好的。其實琴霜瞧著,常苒待誰都是好的,那整個常府,只要是辦事不出岔子,那都是極好的。況且......小姐方才看著院口的眼神,好嚇人。

沐菊思量一下說道:“小姐,奴婢想到一個由頭。現下國喪,這時候收人,怕是不好吧。”

“真是不錯。沐秋出嫁後,你也是能想到的多了。”

沐菊笑回:“那時候有姐姐,省得動腦了不是。”

常苒把手中縫了一半的布料遞給沐菊。“收了吧。累了。我回屋睡會。對了,你得空了去告訴沐秋一聲。告訴她下個月開始,不用來府中送賬。自己看好了記好了便成。若是任何人去要,便說年頭不好,虧損的。可要看住了,若是有人動壞心思,便拿大棒子打出去盡可。逼急了便報官。告他們偷盜財物,窺看賬目。真希望兄長早日回來。若是早早回來,說不定還能看到這些嬌美的娘子們呢。”

琴霜喝了口茶,又縫制著。雖是有常苒的話,可還是擔心的緊。畢竟那些人就在這常府中。也不知少爺幾時能回來?是否平安?可有受傷?只要想著少爺能平安,早些回來。她們進門便進門吧。只要少爺好,便好。

常安依常苒吩咐,恭敬有禮奉承阿諛,就是不能支錢。兩邊來回拉鋸,到底水澤閣四位美嬌娘統共沒得幾月銀錢,開始還好,但日子一久,便也只得去連理院哭鬧。秦燕怡打發她們來雲芙閣哭鬧。可卻是連院子都進不來。但凡這來轉悠,便讓人拿著掃帚趕走了。

秦燕怡但凡親來,常苒便道外頭收成、鋪面都不好。之前花費多,無節無度。眼看過節了,要不姨娘借我點周轉周轉?次次都是這話,秦燕怡似寫信給常文華,說常苒花費無度,不適合掌家。

常苒絲毫不懼。甚明目張膽給下人例銀外賞錢,並人手添了一件新衣。

同琴霜縫制的兩件衣衫卻送去了南邊境,連同常苒寫給常衡的家書。都是軍中,訊息自是更通。眼下西境之地已掃平,祥王戰死,其子已割了首級送回京中。新帝已撥了新將帥接管守城,讓瑞親王同常衡兩人去東境增援......

兩人深知新帝只是不想其返京,特拐遠路以探查為名,“路過”南境鏡城。同與南國接壤之處,新帝知也並未問罪。

常文華本駐守擊雲城,此番得了訊息,特帶著一位副將一同來見。

蕭承言同常文華於多年後,再次相見。這次卻是常文華朝著瑞親王行禮。蕭承言騎在馬上坦然受之。

並未久歇,常衡自接過副將遞來的包裹,背在自己身上。從常文華手中拿過一封書信,剛要走,常文華卻是拉著常衡到邊上不住囑咐。抬起手連拍其肩膀。

蕭承言騎在馬上聽不清兩人對話,但足見常文華十分滿意常衡近年表現。騎在馬上四瞧,不禁眯著眼睛打量起這個副將。面如冠玉,雖是這邊境風沙很大,卻依舊面板姣好。跟在常文華邊上顯得懦弱的很。身子少了那份馳騁氣勢。被蕭承言盯得低著頭,拱了拱手又行了一禮。

蕭承言低著眼簾瞅著,實想不通,常將軍身邊怎會出現這般人來。到底南邊境今年有些順遂了,這人都有些懶散之色了。當年的氣勢,蕭承言每每想起,都會不住嚮往。轉頭去看,兩人竟還未說完。常衡背後的手緊緊抓著那封書信。不知聽道何話,不住的皺眉轉頭細瞧副將。不知幾時,常衡才回。路過副將身側,抬手打了那副將腰背。“挺直腰桿,除了戰場上偵查。便不要打彎,她會不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