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完畢啦。”小師傅說完笑了笑,便虛掩上了門。

雁南愣在原地,透過虛掩的門,能看清院中已再無人走動。

推門進去,“吱嘎”一聲輕響。快步便進了臨門的矮房......

進去才看到這是一座大殿,內裡供奉的神佛。還沒等細看就聽一個柔細的女聲說:“雁大人,您已娶了要娶之人,實不知您為何要來。”

雁南似乎連呼吸都忘記了。憋著一口氣覺得頭腦更加發脹。待緩過來吸了一口氣後不知為何更加天旋地轉。待五感全都恢複,才看到正中一女子跪在蒲團之上,身著藍灰色衣衫,帶著束帽。

瞧著那背影,一下跪在地上,發出重重的悶聲。而她身旁空置著數十蒲團,有的還顯壓痕,顯是才離開的痕跡。

念生久久等不到雁南說話,方才又響動極大。忍不住轉過身子瞧著。

待徹底看到念生模樣,一下癱坐在小腿之上。隨即手突按地上慌忙起身,轉身朝著門口而去。極用力的推著門,門發出“哐、哐”的木製響聲。卻是怎麼也推不開。

“大人,門是朝著內裡拉動的。”念生平靜的說著。

雁南才屏氣拉開門來,直接奔了出去。一刻不敢停留向下山路狂奔。完全不顧兩扇洞開的門。

小師傅站在門口同念生說:“用餐去吧。”

“他還會回來的。”念生言畢回正身子,閉上雙眼口中念念有詞。生怕分心胡思亂想。

雁南跑了很久,臉都被新長出的樹枝劃傷多處才停住腳步。大口的喘著氣,思緒才緩緩恢複。

......

“我想知道。”雁南重又回到那間房舍,問道,“你是誰?或者說,她是誰?到底誰才是?沐菊。”

身後突然出聲,念生渾身打了個機靈。

“大人您不知嗎?您二人已成婚多時您到現在仍分不清嗎?”

“分清什麼?你們?還是圈套!”雁南大聲的質問!

念生站起,轉過身來,瞧著雁南緩緩說:“大人莫氣,請輕聲些。這裡實在不方便叫眾人都知您在此。”停頓些許,“我二人無意欺騙任何人,也不是要捉弄任何人。一切都是一場錯誤罷了。您想必已經瞧出了,我們是孿生。我如今名喚念生,之前是沐秋,常沐秋。她是沐菊。”

雁南苦著臉並未說話,顯是不知所措。

“我以為尊夫人會同您講清楚的。可如今......她嘴笨、心直,怕是說了您更加糊塗,那便由我來講吧。可我想問一句,您,為何而來?”

雁南絲毫未想,直接便答:“我以為,你是芷蘭。”

念生示意雁南坐下,才說:“我二人生於一鄉村,家裡並不富裕還有些守舊。其上兩個兄長接連夭折。而我們長到七、八歲大時,不知哪裡傳出的話‘雙生子出生便會帶來災難’。後全村皆認我們是妖物,便要把我和妹妹活埋。我至今仍記得那些村裡叔叔、伯伯憎惡的眼神。一撬土、一撬土向我們幼小的身上蓋下來,我把妹妹死死護在身後,她才沒瞧到。”說時那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彷彿那恐怖的事重又再現。

“真是天不絕人,碰到了沿途行醫的江老太爺。把我們救下本欲送回父母,怎料我父母那般驚恐。我才知他們一直知情。我們也是親生骨肉呀!見我們無家可歸,江老太爺便打算帶我們回平川。後路上碰到了打京中回南境的先國公夫人,便又跟隨她去了南境。同常二少爺和小姐一同讀書識字。不知是不是他們也是雙生緣故,整個南境全無結締。”越說越興奮,在屋舍中來回踱步。

雁南坐在蒲團上瞧著念生,說話時一顰一笑都同家中妻子一般模樣。

“二少爺和小姐還把他們的下生玉佩給了我們。建元四十年跟著小姐入王府的是她,同您意趣相同的也是她。出事之前,小姐按例回府送信。沐菊一見我,便哭訴高妃僭越,我實氣不憤。便讓她自去南境送信,去南境同老爺、夫人學個明白。而我則代她去瑞王府陪在小姐身邊。我們為怕人瞧出端倪,特換了玉佩。都是我沒護好小姐。才叫小姐被人害的小産,乃至最後......都是我的錯。”念生說著便落下淚,頹然的跪在地上。

雁南聽後並未質疑。見念生這般頹勢之態,忍不住站起身朝著她走近一步。還是停住腳步只道:“斯人已逝。還請姐姐保重。是雁南無故所來叨擾了。家中隨時歡迎姐姐歸來,必定會令家妻和盼兒歡喜!雁南告辭了。”

雁南到家時,正看到家中妻子坐在床上發怔。

“秋兒!留有什麼飯了?”雁南呼道。

“姐姐說什麼了?”沐秋問。

雁南似渾身被點xue了一般停在原地,滿是疑惑的問:“你怎知道?”

昨日雁南派人傳話:急事辦,明日歸。沐秋便踹踹不安,隨後常府人來報,雁南孤身去往京郊,一夜惴惴不安。沐秋並未回答,只是再次追問,“到底說什麼了?”

“沒什麼。”雁南敷衍道,卻見沐秋眼神滿是探求,便又說,“說了你們......你們小時候。”

沐秋審視著雁南,似在尋求謊言的痕跡。卻突然一捂肚子。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