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軍主營之中,接過大軍指揮權的張夢白正望著通越古道的方向。看著漆黑的天空,十二月下旬的上半夜是看不見月光的。月黑風高夜,犬戎屠盡時。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張夢白對自己的副將說道,“讓後面等著弟兄們準備一下,今天可以開殺戒了!”

“塔崴木,你帶輕騎五千,去追擊逃走的周軍殘部,務必將他們全部絞殺。”嘞格木在擊殺了邱泉之後。立刻下令追擊盛肅的大軍,雖然現在已經攻破通越古道,周軍也來不及反應了,但是這樣當這自己的面跑了,那豈不是顯得自己無能嗎?偉大的真理俾那汗正在後方看著自己的指揮。正顯示自己的能力,獲得大汗青睞的大好機會。

“是!”一個身高近一丈的大漢,驅馬而去,“兒郎們!跟我上,砍下那些周狗的腦袋,回來好下酒!”

“唬!哦!”一大隊騎兵跟著塔崴木魚貫而出,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彎刀,一邊口中發出著興奮的怪吼。向著剛才盛肅撤退的方向追擊而去。

嘞格木在騎馬進了周軍大營之後,下令大軍簡單地修整,順便清點周軍來不及帶走的輜重和物資,在安排好這些之後,嘞格木才注意到再地上不斷慘叫的趙義鴻。

“趙義士破門迎接我犬戎勇士有功,趕緊抬下去替趙義士醫治。”嘞格木走到了趙義鴻的身邊。安撫了一番驚魂未定,血流不止的趙義鴻。

嘞格木是扎裡木的好友,兩個人相交莫逆,對待周人的態度十分接近。對於趙義鴻這樣的叛國求榮的,殘殺自己人的人,嘞格木也是打心裡看不起的,但是沒辦法,扎拓木嚴令麾下將領必須善待投降的周軍將士。

“多謝將軍!”趙義鴻強忍著劇痛拱手對著嘞格木道謝,隨後就被兩名犬戎士卒太上了一個簡易的擔架。

一個犬戎部落的巫醫,立刻上前,讓左右的犬戎士卒按住了趙義鴻,然後用力拔出了插入趙義鴻小腿的短匕。

被驟然拔出短匕的趙義鴻,一聲慘叫,傷口處的鮮血不斷的流出。

巫醫立即將一種黑乎乎的不知名藥膏塗在了趙義鴻的傷口之上,然後綁上了布條。很快原本血流不止的傷口的血就被布帶和藥膏給止住了。

“多謝!多謝!”趙義鴻只感覺自己小腿處的一陣熱力散發,然後痛感就減弱了。

不過盞茶時間,扎拓木親自率領的大部隊也陸續渡過了三嶺河。來到周軍的營寨。

“大汗!”原本正在把玩著邱泉點鋼槍的嘞格木立刻迎了上去。

看著周圍的犬戎士卒正在清理周軍的屍身,扎拓木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嘞格木你做得不錯!”扎拓木一項反對用敵人的屍身鑄什麼京觀。這是對敵人的不尊重,也是對自己心中野性的放肆。所謂鑄京觀只是一種震懾敵人的方式罷了。若是每次戰後,都要鑄京觀,那麼這支軍隊只不過是連內心的野性都無法剋制的獸類。

由此可見,這個扎拓木確實是草原上難得一見的人才,目光也遠比一般的草原之人長遠。

扎拓木還厚待以餘偉文為首的投降集團。他要給所有的周人都豎起一個榜樣,讓這些周人知道,只要投靠他扎拓木,就能擁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以及滿身的榮耀。這原本是一個很好的設想,但是卻被羯族族長脫豹爾那個蠢貨給破壞了。

在他屠殺了一個投降的縣城的守軍,劫掠了一個縣城之後,他們的攻城阻力,就呈直線上升。

但是扎拓木只是聯軍推舉出來的真理俾那汗,並不是真正的草原之主,面對實力雄厚的羯族,他也不可能為了一縣城的周人去處罰一族之長,只能不了了之。而他的親善面孔也被這一次的屠殺撕得粉碎。

在擔架上的趙義鴻,看到嘞格木對著扎拓木行禮,心中對了扎拓木的身份也就大概有了推測,雖然他沒見過扎拓木,但是也知道以嘞格木犬戎左大將的身份,對人行如此大禮的,恐怕犬戎全族也就一個扎拓木能夠受得起了。

“趙義鴻,參加大汗!請大汗恕末將重傷在身,難以全禮!”趙義鴻在擔架上掙扎著起身,對著嘞格木簡單地行了一個拱手之禮。

“快快躺下,趙義士深明大義,不為暴周效力,本汗也是打心底裡欽佩啊!趙義士且好好休息,待養好了傷,本汗必然重重有賞!”扎拓木裝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他已經失去了他親善的面孔,那麼對於這些投靠的周人,他是非常優待的,這些投靠他的周人在他偉大的真理俾那汗立國中原之後,會起到無可替代的作用。

“多謝大汗體諒!”趙義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扎拓木的話所感動,反正臉上盡是感激涕零。

讓人抬著趙義鴻去後軍養傷之後,扎拓木才開始仔細看著周軍的營寨,看著錯落有致,分佈合理的周軍營寨,扎拓木不禁感慨道:“周軍果然多能人,這個營寨的佈置比我們的要高明不止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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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一個千夫長急匆匆地跑到了扎拓木的面前。

“放肆!大汗面前怎能如此慌張!!”扎拓木還未說話,嘞格木就站出來表忠心了。

扎拓木看了嘞格木一眼,對著這名千夫長說道:“無妨!你起來說話吧!”

千夫長感激地看了扎拓木一眼,起身回話道:“啟稟大汗,我們在周軍的糧草營內發現了大量的糧草。”

“哦?!走,去看看!”

扎拓木就帶著扎裡木和一眾親兵前往了糧倉,嘞格木則是繼續處理營內的事務。

一走進糧倉,連同扎拓木在內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周軍剩餘下的糧食實在是太多了。

“這絕對不是五千人該有的糧食量!”看著眼前堆積成山的糧草,扎拓木說道。

大約估計了一下,這裡的糧草不止十萬石。

扎拓木拍了拍糧袋,“這裡糧食別說五千人馬,就是五萬大軍都能吃上四五個月。這應該是之前駐守在這裡的五萬周軍的糧草。五萬周軍雖然被撤走,但是他們的糧食卻沒有被及時地帶走,而是留在這裡。”扎拓木一副已經瞭然於胸的表情。

“大汗英明啊!,這些周人來不及帶走反而便宜了我們。哈哈哈!”剛才那名千夫長拍著扎拓木的馬屁。

引起了帳內眾人包括扎拓木在內的大笑,雖然千夫長的語氣確實很諂媚,但是他說的確實是事實。

“你們把這裡收拾一下,立刻裝袋。帶上十日的糧食,其餘的糧食遣五千人馬稍微運回我軍大營!”扎拓木沒有在這些糧食上做太多的停留,轉身就出來糧草營。

“駕!駕!”塔崴木向著通越古道一直追擊了一刻鐘,卻一直沒能追上盛肅的後軍。不禁有些疑惑。轉頭詢問身邊的親兵:“我們不會追錯路了吧!怎麼一直不見人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