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強弩兩百,弩箭五千發!都是大周軍中制式的強弩!”

說到此處,張必先不由得意一笑,這批兵器若不是他,今日又怎會出現在這倉庫之中。

陳九四,從木箱子裡取出了一具強弩,試了試手。

“二哥你剛開始和我說,我還真不信,這可是大周的制式強弩啊!沒想到連這玩意你都能搞到。真的了不起!”摸著手上的弓弩,陳九四是愛不釋手。

這種感覺就跟現代突然有了一把真槍一般,總想一直把玩,不願意輕易地放下。

“這玩意開始的時候,人都尉還不願意賣給我!說是大周軍中弩箭不能外流!可笑他都買了這麼多制式裝備了還不能外流!我朝他的桌上扔了一小袋金豆子,把這傢伙樂得是見眉不見眼,當場就讓幾個親信把弩箭給我裝箱了!”張必先露出鄙夷地神色,這些當官的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沒有一點點的原則。沔陽郡守如此,沔陽的都尉也是如此,這樣的朝廷,今日不反,明日也會有人反!

在把玩了一陣子強弩之後,陳九四將強弩放回了木箱之中。

“有了這些東西,我們的大事可成了!只要能拿下沔陽郡城,我們就可以在此立足!並以此為據點,向整個楚州擴散,即使不能逐鹿天下,也可割據一方。”

在陳九四的眼中,這些木箱子裡裝的可不是刀槍甲弩,而是他被這個亂世勾起的野心。

如果沒有永安之變,沒有天下大亂,或許他這輩子就是一個沔陽郡衙內的書吏,最多就是和大哥二哥一起,在沔陽之內當個地頭蛇,他們的眼界成不了大氣候。但是現在天下大亂,特別是齊州的王仙芝的起兵給陳九四巨大的震動。

連王仙芝那樣一個私鹽販子都能夠割據一方,在齊州攪動風雨。一個月過去不僅沒有被剿滅,反而愈演愈烈,包圍了齊州的治所泉城,那麼自己為什麼不能試試呢?

如今的沔陽官員昏聵無能,只知搜刮斂財,豈不是上天給自己的大好機會。若不趁此時機高舉義旗,為沔陽的百姓謀福祉,怕是上天都要降罪於己。

“二哥!等下我們就把這些武器兵刃發給弟兄們,我等下去聯絡那幾個隊正,今夜起事,攻陷郡衙,剷除狗官!”陳九四的眼中滿是野心和慾望,他不想再做這個沒有名字的陳九四了。

一年前。

陳九四,在被選入郡衙做事之前,曾遇到一個算命先生,這位算命先生,只是幫他稍加修改了家中的風水,他的財運就滾滾而來。

是陳九四對這個先生佩服得五體投地,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陳九四多次請算命先生給他該個名字,但是都被算命先生拒絕了。

在算命先生離開沔陽之前,曾給陳九四留下一個錦囊,吩咐他在大事決斷之前,若有猶豫就開啟錦囊。

陳九四做事向來果決,原本以為自己是用不上這個錦囊了,但是就在做事,在起兵與否之間,他遲疑了。

然後陳九四就想起了算命先生留給他的錦囊。

裡面只一句打油詩。

“九五真龍缺一位,陳氏友諒當稱王。”

這句打油詩,就像是一點火星,點燃了陳九四的野心,驅散了他的猶豫,他不要當這個刀筆小吏陳九四了,他要當楚王陳友諒!

永安十四年,三月十八,夜。

“嘀咕!嘀咕!”夜幕之中傳來了一聲韻律奇特的鳥叫聲。

“嘟!嘟!”隨後有一陣奇怪的叫聲回應。

“是張大哥嗎?”沔陽郡兵的營門附近,走出了一個探頭探腦計程車卒,穿著隊正軍服,四處張望,彷彿是在尋找什麼人。

不多時一個留著五綹美髯的英俊中年人,從陰影之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