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典韋遲疑了一下,“俺還聽說凡是參軍的都會發十兩銀子的安家費,俺娘跟著俺從陳留一路逃了數千裡,一直逃到了這楚庭,她老人家身體不好,俺不能讓他跟著俺受苦了,俺把她安頓在城西一個農戶的家裡,再把那十兩銀子給了他,俺在山上救過他,他肯定會幫忙照看俺孃的。俺知道俺打死了人,犯得是大罪,殺人償命,俺現在只求都尉大人能讓俺戰死沙場,不要憋憋屈屈的死在菜市口。”典三,不對現在應該叫典韋了,臉色越說越黯淡,但是他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的。

“你在陳留失手殺人,後經陳留郡守查實,實非故意,本應杖打八十,判徒刑1三年,然後你抗拒抓捕,畏罪潛逃罪加一等,這樣算下來也是流刑2,應當判你流放兩千裡。哪個說要你償命了?”公孫明燁臉上玩味的笑容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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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償命啊?”典韋有點懵。他出身貧寒之家,哪裡懂得什麼律法刑名。

公孫明燁扔出了一封信:“你自己看看吧。”

典韋撿起信,一臉為難之色:“大人,俺不認識字啊!”

公孫明燁臉上玩味的表情突然消失,也是一懵,忘了這貨只認識‘典韋’了,尷尬裝過頭了。

“這是我寫給刑部左侍郎沈大人的信,沈大人和家父是同年進士,我替你求了個情。”

只見信上寫著:

小侄明燁問沈伯父安,沈伯父鈞鑒,小侄今日巡查軍中,查得有一逃犯,名曰典韋,陳留人氏,失手殺人而亡命江湖,今其改過自新,欲以死報國,以贖昔日之罪,小侄思慮再三,其拳拳報國之心,天地可鑑,此誠危急存亡之秋,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法,殺典韋顧或可正國法,然寒天下義士之心,赦典韋或難全刑律,然可昭朝廷納賢救國之心,故小侄斗膽請伯父暫宥典韋之罪,許其戴罪立功。

小侄初任都尉,軍務不通,諸事紛繁,至此致筆。

再頓首問伯父安。

公孫明燁將全信讀給典韋聽,聽完後典韋楞立當場。好久才反應過來。未及典韋說話,公孫明燁就拍了兩下手。只見小月從屏風後面扶出了一個老婦人。

典韋一見,鐵塔般的漢子頓時溼了眼眶。

“娘!”喊著,典韋跪在了母親的身前,“孩兒不孝,連累你跟我一起受苦,你養育我成人,我卻犯下殺人大罪……”一時間言語嗚咽。

母子二人抱頭痛哭,公孫明燁則帶著小月上了逍遙齋的二樓,把時間留給了他們母子二人。

“娘,你怎麼在這?”兩人哭了一會兒都冷靜了下來。

“是剛才那個姑娘帶人把我接來了的,那個姑娘人可真好,不僅帶我去看了個大夫,還讓人給我做了一身新衣裳,你看多好看啊!”

看著眼前的娘因為一身新衣裳,就高興雀躍的像一個小孩兒一樣,典韋心中的愧疚又重了幾分。因為跟著自己居無定所,別說新衣服了,母親連頓包飯都吃不上。不等典韋開口,典韋的母親繼續說道:“兒啊,我聽那個姑娘說了,她說他們公子在朝廷的大官面前替你求了情,說是免去了你失手殺人的罪過?”

擦乾了眼角的淚痕,典韋正色地說道:“是的,娘,剛才那位都尉大人不但給我在那些大官面前求了情,准許我戴罪立功,還封我當官了。”

“呦,我的兒也出息了,當官了,真是列祖列宗保佑,我們老典家,多少代沒出一個當官的了,兒啊,那你可要好好的做事,好好報答這個公子啊!咱們老典家雖然不是什麼詩書禮儀之家,但是最起碼的知恩圖報卻不能忘啊!”

“娘我知道,有恩不報豬狗不如,我不要做豬做狗,我一定追隨公子。”

“嗯,我兒出息,我兒出息啊!!”

母親二人敘話暫且不提。

二樓上,公孫明燁無聊地在翻著書,小月則氣鼓鼓地看著公孫明燁。

“公子,你又耍我,你還說這個大個子是壞人,他哪裡是壞人了!”

“咦,我記得好像是某人說的,殺人的都不是好人吧!怎麼變成我說的了,那我可真是冤枉了。”公孫明燁一邊取下一冊《行軍要略》。

“要不是公子說他是殺人犯,我才不會覺得他是壞人呢?”

……兩人鬥嘴間。一個粗獷但是略憨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