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眸,視野更加紅,她驚恐的用手背去擦拭眼睛,越擦越猩紅,直至世界只有紅色。

姜芸的手指動了動,從地板上坐起身,視野還是很紅,記憶已經恢複。

她用力盯著地上的那灘血跡,能勉強看到密密麻麻死掉的蟲子。

這些蠱蟲居然順著她的血出來了。

蕭瀚文怎麼樣了?她抬眸看去。

蕭瀚文渾身的面板都結了一層霜,整個身體顫動,飄落的雪花在他頭頂一片一片,彷彿他一個人自在一方小天地。

再不救他,他的靈識就會困在這裡,身體也會逐漸死去。

姜芸瞥了眼地上的血,“算了,這個有沖怪惡心的。”

流了這麼多血,臉上肯定還有殘餘的,果不其然,她摸到一大把黏糊糊的液體。

得虧蕭瀚文沒醒著,這裡也沒有第三個人在場,不然肯定會被她這副鬼樣子嚇死啊。

她手掌在蕭瀚文的嘴上劃過,將血送進他嘴裡。

很快血就起了反應,蕭瀚文的耳朵裡,鼻孔裡,眼睛裡跑出需求的細小蟲子。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見過母蜘蛛的孕囊,孕囊被弄破,密密麻麻的小蜘蛛全都跑出來了。

姜芸看得頭皮發麻,趕緊撤下馬車,在花叢裡找到一汪泉水,水面清晰的倒映出她滿臉血,眼睛猩紅無比,衣服上也是大片大片的紅,活像剛被兇手殺害過變成鬼的樣子。

她捧起水給自己臉和手上洗幹淨,回到馬車裡,蕭瀚文身體覆上厚厚的雪,只能看到脖子以上的部位了。

“蕭瀚文!”姜芸去搖晃它,發現雪把他身體凍住僵硬,根本晃不動一點。

“蠱蟲已經出來了,為什麼還會這樣?”這裡沒有別人,姜芸自言自語,只有她才是主心骨。

“他是被自己困住了,你可以把他當成夢魘具象化。”忽然馬車外有人說道。

姜芸扭過頭,“誰?”

她沒有看見人,除了馬兒低頭在吃草。

馬兒回頭看著她,“你忘了,你之前餵我吃草呢。”

“!!!”

動物成精了?見姜芸有些難以置信,它又開口道:“你們運氣好,有人來救你們了,只不過心病還須心藥醫,你這朋友如果自己走不出來,他的靈識會永遠囚禁在此,他是屬於執念藉助這裡的氣息從而重新創出來的世界。”

“姜芸!”一道男聲從天而降,天空撕開裂縫,四周的景象像柔軟布料一樣脫落。

何舟佞走到姜芸跟前是,她才緩過神來,這裡是環洲的郊外。

她摸了摸自己臉頰,“出來了嗎?”

“出來了。”何舟佞點頭。

她著急慌忙的錯開身體,指著蕭瀚文讓何舟佞看,“快救他,他更嚴重,他會死的。”

何舟佞訝異的神色,她沒有看錯,“怎麼了?沒有辦法嗎?”

何舟佞只道:“我先帶你回城中安頓,再帶他回靈山。”

馬車行駛回城中,姜芸眸色才有了光亮,“不行,蕭瀚文不能帶回靈山,我們這次來懷州就是調查宮明珠的屍首被偷的事情,如果送他回去,他肯定不願意。”

何舟佞糾結半晌,嘆了口氣,“罷了,你們就先待在懷州,我會保護好你們的,但是其他的事我不會參與。”

何舟佞在客棧開了頂層,頂層一層的屋子全都包下來,得有十間。

他是這麼解釋給姜芸聽的,“一層樓好布陣,我叫小二盯著,有陌生人上樓能第一時間發現。”

小二提來熱水到姜芸房中,看到姜芸的衣服,有些發怵,“小姐,你身上咋這麼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