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買一送一被綁到她大門口的商人,抓走花蔭的那位。身上只穿著件睡衣,在反抗的過程中變得非常淩亂,還有不少抓破的地方。

周奕對煙道:“麻煩你幫我拿一匹提花綢來。”

煙看了一眼被綁的商人,心裡有些厭惡她綁走花蔭,不太想去為這樣的人拿布。但看到她現在悽慘可憐,心裡又有些同情。想想若是自己被捆綁起來,衣服也都破了,一定很痛苦難受。嘆息了一聲,彎腰從櫃臺底下取出發剩下的提花綢來。

周奕從她手上取過那一匹布,走到被五花大綁的商人面前。旁邊的人退開了一些,旁邊的煙看了他們一眼,雖然剛剛去取布沒有聽到他們說了些什麼,但大概也猜到了大致內容,明白被綁來的這個商人今晚就是周奕案板上的肉。

商人神情驚懼地往後仰了一下,不覺得周奕是要給她蓋點布遮擋身體,心想該不會是要勒死她吧?又或者拿布裹死?

周奕把布披在她身上,並沒像商人想的那樣忽然勒死她,動作很輕柔,聲音也不算兇惡。

“你搶人之前,是不是沒想過會被綁到我這裡來?”

商人臉上火燒一樣,低下頭去。她的嘴被堵著,還不了嘴。心想可以拿頭去撞周奕,但是想到周奕並沒嚴酷折磨她,只是說了些話,大可不必自找苦吃,就又把頭深深地垂了下去,不敢露出反抗的意思。

周奕問花蔭:“你在她那兒吃了什麼苦嗎?”

花蔭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沒什麼。”

周奕還在商人的身上卷布,一匹提花綢裹了一層又一層,月光在上面流淌,看著很動人。

周奕心裡揣度,沒什麼就是有什麼,只是算不上太難過,這也不出意料。

“能做到什麼地步?”周奕轉頭問把商人送來的人。

對方謙卑地彎下了腰,“她只是一個出聲在邊陲小鎮的、年老色衰不值錢的奴隸罷了,既然契約已經給了您,就隨您高興。”

花蔭聽著這話心裡百感交集,幾天前他被搶走的時候,多次強調了自己的自由身,換來的不過是一份偽造的奴隸契約,被所有人強按著說是從邊陲而來的奴隸,被套上了陌生的名字和身份。

雷有心嘲笑商人一句作繭自縛,忽然想到自己也曾經這麼傻地踢過鐵板,領教了一下週奕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遂臉有菜色的又把嘲諷的話嚥下去了。

周奕去掉了商人嘴裡的布,隨手扔到一邊。“你覺得你的地位很高,很了不起,以我的身份,就算店員被綁走也沒辦法對你怎麼樣,是不是?”

商人大約就是這麼想的,不過周奕猜的倒也不是全中。商人想過周奕如果非常喜歡花蔭這個奴隸,肯花大力氣巴結權貴,可能還是得付出一些代價才能平息事端。但她也不過是做好了事後賠些錢的打算,萬萬沒想到會把自己賠了進來,這時候再怎麼後悔也來不及了。

這時卻不敢實話實說,怕流露出輕視周奕的意思會受折磨,情急之下只能一口咬定是一時鬼迷心竅。“沒有……沒有……我只是太愛花蔭了,我現在知道錯了。”

她膝行到周奕身邊,苦苦哀求。“請您寬恕我吧,寬恕我的罪!”

周奕往後退了一步,搖了搖頭。“輪不到我寬恕。”

她轉手將奴隸契約給了花蔭,“你們之間的恩怨,你們自己了結吧。天晚了,我也該回去休息了。厄洛斯給你留了飯,在火上溫著,你早點解決完了去吃。”

說完轉身折回店裡,並沒將商人的半點影子放進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