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仔細觀察了一下綠濃的狀態,見她似乎才洗過一次澡,身上的衣服也帶著香味和熨燙痕跡,顯然是從包裡剛翻出來換上的。綠濃脖子上還新帶了一塊柔軟的白色絲巾,和身上的裙子搭配的格格不入。

因為五感敏銳,周奕甚至能察覺到其他人沒有察覺到的一絲微弱血腥氣。

周奕下意識放出了一點靈力,在綠濃身上輕輕一掃,察覺到她身上多處傷口,全都被處理好遮擋住。白色絲巾下就遮著一道險些切開喉管的刀傷,再深一點綠濃就會變成一具屍體。

花蔭問綠濃,“你去哪了?沒出什麼事吧?”

綠濃用勺子攪了攪手裡的魚湯,“沒什麼事,我去捉了幾條魚,這一層很安全。”

花蔭看著綠濃,沒有那麼輕易被騙。

察言觀色,這是花蔭曾一直端在手上維生的本事。他沒有看見綠濃身上的傷口,卻也已經品出了不對。

“只是捉幾條魚……”花蔭重複一聲,目光落在綠濃身上。“以後還是說一聲,大家一起去捉吧,不然太讓人放心不下。”

綠濃低下頭,“你們是去找我了嗎?對不起……我並沒有想到,是我太放鬆了,忘記了這裡看起來再怎麼安全也還是有危險存在的。”

綠濃說著,悄悄抬頭看了一眼周奕。她顯然很明白誰說話的分量是最重的,第一個看的就是周奕的態度。

其他冒險者也緊張地看著周奕,雖然白忙碌了一上午,可他們並沒有責怪綠濃的意思,並不想周奕為難他。

周奕彎出一抹柔和的笑來,溫柔若朦朧月色,沖淡了眉宇間若有似無的疏離出塵意。“我們忙了一上午,想要的就是你平安無事。現在你好好地待在營地,無痛無傷,這不正是我們想看到的嗎?你會放鬆警惕,也是因為信任我們。”

周奕不喜歡起無意義的爭執,一上午的精力已經花了出去,就算對著綠濃歇斯底裡怒罵一番也回不來。

綠濃遮遮掩掩不想說的事情,也不可能因為被訓斥了就說出來。

所以她很簡單就原諒了根本沒有人捨得責怪的綠濃。

冒險者們大聲贊嘆周奕的善良寬容,說難怪朔望能開到那麼大,有這麼好的老闆,生意怎麼會不興隆呢?

綠濃聽了周奕的話也是微微一怔,臉上愧疚神色翻湧明顯起來,幾次欲言又止,似乎想把隱瞞的事情對周奕說出來。

反而把周奕看的無奈了,心說綠濃不是天真不諳世事的性子,怎麼也被兩句表面光的好話哄的找不到北?

周奕拍了拍旁邊花蔭的肩膀,對綠濃道:“不過你不說一聲消失不見,真的把大家嚇壞了,花蔭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後面這些天不要再這麼做了。花蔭,你多看顧綠濃一些。如果綠濃有什麼想要做的事情卻不好意思說出來麻煩我們,你可以幫她告訴大家。”

言外之意,讓花蔭把綠濃看緊點。有不想說的事情可以,她不是非問不可。但如果是綠濃有什麼不好的念頭,或因綠濃引出什麼麻煩來,那就萬萬不行!

周奕說的含蓄,但花蔭在這上頭反應不慢,又和他家老闆相處出來一些默契,品出這意思來了。

他點頭,“我一定會細心照料。”

他這樣說,反而把那些什麼都沒聽出來的冒險者弄不高興了,一個二個爭著搶著地要圍在綠濃身邊,不想被花蔭搶佔了和美女共處的機會。

厄洛斯看了周奕一眼,周奕看出他有話想說,把他帶到了一邊。

周奕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