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璟都不知自己此刻是該哭還是該笑了,“離開我的房間,其他的事待我傷好之後自會給你答複。”

柳希芸卻不打算就這樣離開,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他,聲線都是顫抖的,“你別妄想讓我給你騰地方,你就算說破大天,我也絕不和離。休我回柳家不如直接殺了我,我人就在這裡,若是恨我毀了你,不如直接殺了我還死得幹脆些。”

柳家嫌惡她多年,她如今若是被休棄回家,那一定會生不如死。

宋之璟定定地看著她,似乎是厭煩了這種沒有盡頭的爭辯,揮了揮手,“放心吧,你哥哥曾於我有大恩,我不會讓你死。”

柳希芸還想說些什麼,卻在看到他那冰霜一般寒涼的目光時不禁退縮了,轉身離開了房間。

房間裡,宋之璟看著窗外的樹枝,發怔了許久。

那次出征前,他曾真心誠意地去過一次江家,在她的院中折柳相贈,許諾來年得勝之時三書六禮,迎她過門。

她送了他一塊玉佩,說是大師曾經開過光,祝他平安歸來。

原來一晃快一年了,分開時他以為只不過區區數月,想不到,他和她竟錯過了這一生。

他想起那日在慕家,她看他的目光,絕望中透著灑脫,他的一顆心痛到不能自抑。

昨日那牌匾砸在身上也不過是一時的劇痛,此刻那痛意,卻是自心底而來,絲絲縷縷,蔓延到四肢百骸。

就這樣,他閉門不出,整整在房中又呆了一日。

宋夫人派去送的飯放在門口分毫未動,要進來也被他幾次攔在外面,只能急得幹著急。

宋寧遠看著在自己面前來來回回轉圈子的夫人,煩躁不已,“你能不能坐下,晃得我腦袋疼。”

宋夫人不滿地道:“兒子都這樣了,你還跟沒事人一樣。我告訴你,兒子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跟你們都沒完。”

“他這麼大的人,心中自有成算”。

“有什麼成算,再這樣下去人都要垮了”

“......”

兩個人爭執不休,外面站了一堆下人也無人敢上前一勸,整個宋家一片雞飛狗跳。

江見月在房中整整兩日未出,江劍玉勸了幾次,也不過只送進去了些許茶點,做好的飯食皆是原封不動地被退了回來。

他擔心不已,卻絲毫沒有辦法。

聽派去打探的人說,世子近日也是如此。

看來,這兩個孩子的確是出了大事,可孩子大了,並非什麼事都願意說與他聽,他也只有無奈。

江見月是在第三日早晨收到了宋之璟親手寫的信,看到信上的字跡,江見月竟生出了一種久違的熟悉感。

江府宅後有一處小溪,江見月到時,宋之璟看上去已經等了許久了。

看她過來,宋之璟頗為激動,想要上前,卻咳聲不止。

“坐下說吧,此處風大,想來你的傷應還未痊癒,不便久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