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去,倒也算是一方佳人。

只是她的步子邁的極快且步伐又大,如何來看,都不似一個女子該有的姿態。

可偏偏如此,卻又覺著她性子大咧不做作。

他離開時,她還是個小姑娘呢,如今不過白駒過隙眨眼間,她便已經十四了。

她走來,習慣性的攙扶著他的手臂,語氣極輕,“睡不著?”

“整日吃了便睡,睡了便吃,肚裡積了不少食!”他朝著葉小言輕笑。

明明是笑著的,可那慘白的笑意卻讓葉小言頓生心疼。

之前的硬漢無論何時都散發著讓人懼怕的氣息,可如今,她卻只感覺到了他身上的頹敗之意。

強壓住心裡的心酸,葉小言笑道,“怕積食呀,那以後言兒每日來陪著師父走幾圈如何?”

說著,便真的攙扶著宋弘義往外頭走。

宋弘義倒也不拒絕,隨著她緩緩而走。

這院子裡還住著三兒與葉青鴻,如今不曾見著人,她便好奇道,“三兒與青鴻上哪兒去了?”

“方才內院鬧了鼠,兩人一道去瞧瞧了!”跨過門檻,走上長廊,宋弘義笑的一臉滄桑。

他這和藹的模樣,卻總讓葉小言心酸與無奈。

明明,之前他是如此爽朗。

她沒問這兩年間他發生了什麼,為何會變成如此模樣。

她不敢問,怕會傷心。

“瞧這兩只小老鼠,便將她們嚇著了!”盡量讓自己語氣變得輕松,“看來得給她們好好普及普及一下,小老鼠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郭玲兒與葉蘭兒二人一直在繡坊上課,日常除去課堂便是刺繡,性子養的更是越來越柔弱與天真。

如今倒也還沒什麼,葉小言只是怕將來她們會吃虧。

“哎!!”宋弘義重重嘆上一口氣,“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你身上了!”

“我是家中大姐,自然是該的!”她笑道,“再且,如此倒也不錯,日子過的充實!”

充實?

宋弘義又是一聲嘆,“昨夜你房中的燈,亮了一夜!”

“昨日後半日在縣衙待著了,手上有不少的事兒需要趕完,便熬了一夜!”葉小言道,“師父,今年過年不妨去言記莊子過罷?如今接近年關,莊子上也無幾人居住了!”

說起這言記莊子,宋弘義倒有話要說,“倒是聽人說,你那莊子上,別有一番風味!”

葉小言回道,“也還算馬馬虎虎,自從上回錦縣遭過水災,丞相大人送了咱們一塊匾額之後,倒也有不少年輕公子姑娘遠道而來小住一段時日!”

其中的收益,自然是不用言說。

宋弘義站定,抬頭,看了看一片烏黑的夜空,“你若是個男兒,可有多好!”

“男兒如何?女兒如何?”她隨著抬頭看去,“有能力者為強,又何需看男女而否定一個人的能力?”

這番話,宋弘義無從反駁,也無法反駁。

閉上眼眸,他道,“你對我,從未好奇過?”

他自稱的,是一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