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呢!”葉小言接話道,“怎麼著說,也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心頭肉’啊!”

‘心頭肉’那三字,特意的咬重了幾分。

聞言,柳氏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葉小言,不覺失笑,“我今兒怎麼覺著,你這話裡有話呢!”

葉小言倒也不反駁,只是邊忙活手上的活計邊笑道,“柳姐覺得有話,便是有話,覺得無話便是無話!”

“你這丫頭!”柳氏笑道,“竟是和我打起啞謎來了!”

“哪兒呀!”葉小言依舊笑,而後認真的瞧了她一眼之後,神色這才正了正,“我倒是覺著,柳姐若是有空,倒也可回家去瞧瞧二老!”

她所說的二老,自然是指的柳氏爹孃。

柳氏,自然聽得明白。

聞言,她卻是忽然愣在了當場,臉上的笑意漸漸僵住。

既然話題說開了,柳氏也從未將她當過一個十三歲的姑娘看待,便輕聲嘆了一口氣,“我爹孃說,這輩子,都當沒生過我這個女兒!”

“老人家難免嘴上說氣話的!”葉小言道,“畢竟是親生的,總不可能為了一句氣話,便記上一輩子罷!”

聽她如此說著,柳氏一雙眸子緊緊看著她。

她便又繼續道,“俗言說,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兩方鬧別扭,定然需要一方來妥協,咱們做子女的,又哪兒能讓長輩來做小?”

說道此處,她神色便又認真了幾分,“生活中有很多事情,當失去了才發現時,便真的後悔莫及了!”

真的失去?後悔莫及?

這八個字,忽然如一股狂風攪入了柳氏的腦中,將她腦子內的思緒攪擾的混亂一團。

在葉小言說出這句話後,灶房裡便安靜了下來。

直到她將所有的菜已燒好,天色已全然落幕,柳氏心中這才有了些思緒。

然,當菜上桌,院內已是燈火通明時,卻依舊是不曾見著曾子木的身影。

如此,葉小言心中也定然是有些焦急的。

他已經交代好曾子木回來趕晚飯,卻到此時都不見蹤影。

這不得不讓她擔心起來。

瞧著滿桌飯菜,她朝眾人道,“如今飯菜還人,你們先吃罷,我出去尋尋去!”

眼看著她便要走,三兒忙是追了上來,“小娘,我隨你一道去!”

聞言,葉小言朝著她看去,搖頭,“無事,我就去外頭瞧瞧,你們且先吃!”

“我隨小娘一道去罷!”葉小言沒吃,三兒又哪兒吃的下?

話間,已是到了她的身側。

“飯倒是不著急!”柳氏瞧著如此情況,便也道,“如今天色都黑透了,不如咱們一塊出去尋尋,否則,這心裡也是不安的!”

昨兒個溶了雪,夜間氣溫極低,如此道路上便會結成冰。

如此一來,回十裡村的路上定然是極難走的,眾人怕就怕,路上打滑,他一個少年趕著馬車,一個不甚滑了,可要如何是好。

眾人所擔心的,也恰恰是葉小言所擔心的。

“這外頭冷,哪兒需要如此勞師動眾呀?”葉小言將擔憂藏在心底,面上笑道,“我就去外頭隨意看看,你們先吃著,莫要菜涼了!”

柳氏還欲說什麼,葉小言便已是帶著三兒先走了。

而跟著身邊的,自然是還有葉青鴻。

葉青鴻與三兒的年歲相當,且兩人平日裡又都黏在一塊,是以關系自是不錯。

三人一道先出了院子,在院外朝著歸來的路望了望。

可瞧見的,除去夜色便只剩夜色中的冷風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