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可惡,能不能把這頭發給她啊,她真的好想要。

王娟拔著拔著感受到身後的視線,回頭就看到聞懷溪這麼一副模樣。

她有點好笑地說道:“你看啥呢這個表情?我在前面都感受到你的目光快把我射穿了。”

聞懷溪指了指她的頭發,說:“娟子姐,你頭發真的好多啊,都不會有禿頭危機,我好羨慕。你看我的頭發這麼少的,要是不好好保護年紀大了肯定禿頭了。”

王娟哈哈大笑:“我還當什麼呢,就這麼點頭發值當你羨慕成這樣?頭發多了洗了也難洗啊,我每次洗頭發都要用好多水,可費勁兒了,我還羨慕你頭發少呢。”

“姐,紮心了。”聞懷溪捂著胸口做西子捧心狀。

頭發少有啥好羨慕的。

王娟看得很開,她安慰著聞懷溪說:“好了好了,還裝上了。多有多的好處,少有少的好處,往好了想就行,沒必要因為這個發愁。”

王娟一馬當先在前面一陣猛拔,聞懷溪墜在後面慢慢地磨著洋工,有以下沒一下地拔著,還時不時蹲在那裡把手放在草上發呆。

這麼做的後果就是等中午下工的時候,王娟負責的那一半兒已經差不多要完了,聞懷溪那邊還差了一大半兒。

對比很慘烈,不過聞懷溪對自己要求很低,她只要能吃能喝能睡就行了,一點也不想勉強自己幹活兒。

她以前從來沒幹過農活,前兩天手上還磨出了水泡,現在能拔成這樣已經不錯了。

抱著這樣的心情,聞懷溪快樂地回家吃了飯休息一會兒,睡飽了下午繼續來上工。

王娟本就只剩了一點,來了以後很快把剩下來那點搞完,在聞懷溪不好意思的神情下開始幫她拔她負責的這邊。

“得了,你以前啥都沒做過,拔了這麼多不錯了,去歇會兒,姐很快就弄完了。”

聞懷溪搖頭拒絕了她。

雖然她臉皮厚,但是讓王娟幫她已經是極限了,她到底不好意思讓人家這麼認真幹她自己在一邊心安理得地休息。

而且慄珍珍在那看著呢,她現在要是休息了,慄珍珍肯定是要喊叫的。

她跟在王娟後面拔草的速度比起早上快了不少,再加上她早上自己拔的,不管咋摸魚到底是拔了不少,兩個人一起更是很快就只剩了一小點兒。

在聞懷溪負責這片兒即將拔完提前完工的時候,小路的那邊遙遙走過來了一個人。

劉志斌穿著白色的的確良襯衫,胸前別著一隻鋼筆,看起來頗有知識分子的味道。當然高中畢業生身份的他在姜柳大隊的眾人看來原本就是很有文化的知識分子,只不過是一個幹不了活兒的弱雞知識分子罷了。

他一步步順著小路走過來,筆直地站定在他們這邊地頭開始大聲喊著王娟。

“王娟同志!王娟同志!你能過來一下嗎?我有話要跟你說!”

劉志斌覺得他這人有一個別人都比不上的優點,那就是格外能堅持,而且 是那種越挫越勇的堅持。

當然這點在其他人看來純純是臉皮厚,只不過沒人會在他面前明說罷了。

因為沒人說,劉志斌就越發自信,自信了更沒別人想去他面前討嫌,惡性迴圈下來導致劉志斌對自己的認知有了一定的偏差。

就比如現在,當他在老王頭阻止他和王娟的時候,他依舊能不顧眾人難以言喻的目光來找她。

他覺得自己和王娟就像是神話故事裡被王母分開的織女和牛郎一樣。當然,王娟是那個牛郎,他是織女。

雖然身份上王娟更符合織女這個角色,但是他覺得自己才是那個下凡間屈尊降貴跟王娟這個“牛郎”在一起的“織女”。

所以王娟是牛郎,他是織女,一點沒錯。

此時此刻,“織女”劉志斌臉上揚著自以為帥氣的笑容,沖著那邊正在幹活兒的“牛郎”王娟喊道:“王娟同志你過來一下啊,我是真的有事找你。”

這句話沒毛病,畢竟他是真的有事找王娟。

每天這個時候,是劉志斌最樂意找王娟的時間。

有人幫他幹活兒當然樂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