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孩子跑?無名還沒那麼蠢,馬車的速度可比她抱著孩子跑快多了。

留在這裡更是沒用,甭管駕車人是否是吹噓自己,至少他提過自己是江湖一流高手。

這般人都無法應對的妖怪……

她們母子除了跑,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無名做的唯一的有效幫助手段,也就是在抱祝奚清跑路之前,將其胸口掛著的兩個平安符中的其中一個,奮力扔給了駕車人。

而後不顧一切地逃跑。

同時也聽見了身後傳來的金戈之聲,是刀客的大刀與妖怪指甲碰撞後發出的聲音。

無名抱著祝奚清連滾帶爬,之後毫不猶豫地一鞭子抽在了馬兒的屁股上,那馬兒也是一度翹起了前肢,大聲嘶鳴,轉眼就順著官道不要命地跑了起來。

期間無名多次抽打馬兒屁股,祝奚清知道自己不能給無名添亂,但小孩子又實在受不了如此顛簸的馬車,只能用力捂住雙嘴,好不讓自己發出痛苦的哼聲。

無名也是臉色蒼白,但也只能祈禱駕車人能保下來。

車輛一路前進,直到馬兒徹底沒力氣,一度癱倒在地上劇烈喘息。

誰也不知道這原本能堅持到上京,甚至有餘力返回的馬兒是否會死在這,就像無名在大雨落下後,偏偏又從雨中聽見腳步時,實在不敢深想,那是駕車人還是妖怪……

此時距離那駕車的人與妖怪對峙,至少過了一個時辰。

就算是江湖一流高手,也不見得能跟得上全力奔跑的馬車……

無名渾身顫抖,卻抱緊了祝奚清。

“是我!”駕車人狼狽地於大雨中奔跑,他心知馬車內部的母子必然是雙雙抱緊彼此蜷縮在角落,因此只能在重傷之時依然高聲呼喊,表明身份。

無名依然緊繃心絃,撩起竹簾向外看了一眼,就看見渾身鮮血淋漓的駕車人,他臉色慘白,胸口處有一道很大的傷口,也不知是被雨水泡得發白,還是失血過多。

無名連忙將祝奚清放下,再次連滾帶爬地沖了下去。

這次是半扶半扛著將駕車人也拉進了車廂,同時那匹已經累倒了的馬兒,也在駕車人氣喘的聲音中,強行撐起身體。

駕車人在車簾放下前,拍了拍馬兒被無名抽腫了的屁股,很是感慨地說道:“這次就看老夥計你跑得夠不夠快了。”

大雨之日,就算是巡查隊伍,也不會趁著這種天色趕路。

就只能賭馬兒還能堅持了……

之後他又倉促解釋了剛才發生的事。

他根本無力對上那妖怪,但以往也做過對上妖怪時的預案,不用說肯定是各種平安符,保命符。

但那些東西在妖怪,嚴格來說是在蛇妖的面前,根本沒有什麼作用,最多也只是讓她皺了皺眉。

至於為何知道她是蛇妖,則是在駕車人被妖怪單手掐住脖子,高高舉起,想要用另一隻手劃開其胸膛,飲那迸濺而出的動脈血,只待掏出心髒啃食時,被駕車人用盡全力,一把將祝奚清的平安符拍在了妖怪頭上。

只一剎那,妖怪便化作了原型,是一條只看一眼駕車人就覺得恐怖的巨蟒。

明明已化作畜類,其人聲般的尖厲慘叫卻依然響徹了整片天空。

駕車人只顧轉身逃跑,根本不敢向後再看。

他生怕自己再看見那一幕,連逃跑的勇氣都會丟失,實在是太過恐怖了。

其身長至少有超過十米,粗細比成人腰肢還要誇張,盤起來時,高度更是比成年男子還高了很大一截!

在之後,即便駕車人轉身向前狂奔,也依然能感受到身後有著大量的金光亮起。

只是那金光在猛然乍亮後,就變得弱了下去,甚至還明明滅滅。

他知道這是平安符的作用,也知道這平安符擋不了那妖怪多久,便只能拼命壓榨自己的內力,好追上已經被無名駕走的馬車。

大致說清一切後,駕車人又一句話就是在誇贊無名臨危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