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塵大師不也一樣。”

絕塵看她緊張強裝鎮定的樣子,頗像自己剛到盛雲時那副慌張樣。他忍不住笑著搖搖頭。

“是上次的雪人,讓你發現了端倪嗎?”

“是,墨憐生沒見過雪人。可您一上來就問這個雪人是誰堆得,不得不讓我懷疑。”

“原來如此,可憐生是羅國人,只能說羅國沒有雪人,不代表盛雲沒有,你為何會這麼斷定要懷疑我?”

“您怕是不知道,這呆子見到什麼好玩的,好吃的,都會惦記著您和悟禪師兄,他說回了普渡寺也要在院裡堆個給您和二師兄新鮮新鮮。”

絕塵低頭沉聲一笑,將桌上的瓶瓶罐罐,整整齊齊的擺放進藥箱。

“倒是我疏忽了。”

“並不是,我到覺得這是您在試探我,不是嗎?”

“我的確是在試探你,要知道向我們這樣的異世人,身上可是背負了許多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萬物有序,我不希望你打破這平衡。”

“我沒想打破平衡,也不想改變什麼,我只是想活下去。”

連幽若說到這目光異常堅定的,直視同樣看向她的絕塵,絕塵看到這孩子心境坦然的樣子,抬手先合上藥箱,才幽幽的開口道。

“你如今才只有十二歲,應該知道過早暴露自己異於常人的鋒芒,是件很危險的事。這幾年且好好在這裡養著吧,我既已把你留下,就是相信你和憐生都是心思純善的孩子,你也無需再有其它顧慮。對了!忘記問你,這個瓷瓶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絕塵晃了晃手中瓷白的玉瓶,此瓶的主人出手倒是闊綽,這樣千金難得的內傷藥,一送就是一瓶。連幽若看著那玉瓶,面露難色,最後還是選擇閉口不提。見她不說話,絕塵也不在追文。

“罷了,你只當我沒問,我和你今日的對話,不能讓第三個人再知道,憐生也不可。”

“我知道了。”

喝完最後一口粥,連幽若的回憶也就此結束,看她吃完,墨憐生麻利的收好碗碟竹筷,有些不放心的想叮囑她,結果到被她先搶了話。

“我不會出聲,也不會亂走,等天黑了你送我回山上。”

“那你先歇著,我把這些送去廚房。”

墨憐生端著東西本來已經走到門口了,悟禪看到他出來,剛想開口喊他,沒成想他端著東西又折了回去,他快步走到床邊,看著躺在被子裡的人笑了笑,仔細掖好被角,才又完全放心的走向門口。

床上的人拉高被子,只露出一雙瞪大的雙眸,放在胸口的手緊緊攥著,她的心此時跳的很快,她知道那是什麼,是悸動。它一開始便不會再停,會慢慢在心上生根發芽,至於會長出怎樣的樹結出怎樣的果就無人知曉了。

她深吸一口氣臉上帶起一絲無奈的笑,和尚!連幽若你身上殺戮無數,重生一次居然對一個和尚動心,佛祖!這是你對我的懲罰嗎?

悟禪伸頭見墨憐生這次是真的走出來,才大步迎上前,接過他手中的食盤,有些急切的催促他。

“你小子方才都走到門口了,怎麼又折了回去,這東西我替你送去後廚,師父讓你去他禪房一趟。”

“我知道了,那我現在就去,這裡就牢二師兄照看著。”

”我的小祖宗,您快些去吧,別在這和我說客套話了。”

長青院的禪房內,檀香嫋嫋的,聞著讓人舒心平靜,絕塵輕輕的摩挲著手中的玉佩,雖已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但眼裡的傷神,只增不減。風夙跪在地上腿碼的都沒知覺,他很想動一動,但是看到殿下和絕塵大師都端端正正的跪坐著,他也只能放棄這個念頭。

這個齊將軍聽說人很好相處的,爹爹每每提起他總是贊口不絕,又一臉惋惜,怎麼這當了和尚,就古怪起來,從他們進屋到現在,他就只看著手中的玉佩一言不發。

殿下也是好耐性的陪著,臉上一點都沒有不耐煩之色,許是絕塵覺得時候也夠久了,終是嘆口氣的把手中的玉佩,小心輕柔的推到穆子書面前。

“這玉佩是你母親給你的。”

“是,母親說這是摯愛之人所送,讓我也好好保留著,日後傳給與我共度一生的女子。”

聽到這話,絕塵心上一疼,收起哀傷的表情,語氣帶著嚴肅,但穆子書也聽出絲絲警告,警告他以後不要再拿故人情來當藉口見他。

“只此一次,說吧,你今日來找我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