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幽若只點了點,她此時要節省體力,多說一個字都會讓她覺得疲憊不堪。

嶽棋卯足勁,一路小跑著沖向出口,連幽若很輕,他根本感覺不到自己背上有人。等出了門,他才放鬆的深吸口氣,抬手準備摘掉臉上的面具,連幽若伸手一把攔住他。

“不....不要摘,先帶著,你放我下來。”

“為什麼不摘?這面具戴著怪悶人的,喘口氣都費勁。”

嶽棋將她放下,最後還是沒摘下面具。連幽若靠在牆上,稍稍休息了下才開口道。

“讓你別摘就別摘,哪那麼多廢話,把銀錢拿出來快些分掉,我們怕是被人盯上了。”

聽到她說被人盯上了,嶽棋馬上抱緊懷裡的銀票,警惕的四周看了看,見沒人才小心翼翼的掏出,想點點有幾張,好分給她大頭。

今日的鬥獸一定很兇險,他聽到場內的叫喊聲,要比那日她鬥狼還要激烈。

連幽若看他慢吞吞的樣子,急的一把奪過銀票,只抽了一張,把剩下的一把塞到他手上,嶽棋的有些錯愕的看著手中厚厚的銀票。

“你這是幹嘛?出力的是你,大頭應該是你拿的,這麼多我不能要,這是你的血汗錢!”

“我說你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多廢話,銀錢不是給你的,是給你院子裡那些小娃娃的,他們都是你收養的孤兒吧。”

“你看出來了!其實....。”

連幽若見他又要廢話,氣的伸手用力推了他一把,硬撐著一口氣站直身體,目光冷漠的看著他。

“你哥哥的事不要在打聽了,那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好生照顧那些孩子,你現在即刻回去,連夜帶著他們另找一個隱秘的住處,聽完了就趕快走。”

“你今日有些反常,我們是不是惹到什麼大人物了,還有你的傷,我雖然讀書少,但義這個字我知道什麼意思,不行!我要先帶你去看傷。”

“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情況有多危急,你是想那一院子的孩子,因為你的耽擱,失了性命不成!我身上的傷無礙,修養兩日就好,這些血都是那個畜生的,等下怕是會有人跟著我們,我可以輕易逃脫,但是你若和我一起,只是拖累我,我再說一遍,馬上走!馬上!”

說道最後,連幽若幾乎是咆哮出聲的,嶽棋被吼得腦中一片混沌,但想起雲諾她們的性命,一瞬間就清醒過了,咬緊牙關看著連幽若。

“大恩不言謝,我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

“那就好好保住你的命。”

連幽若看到嶽棋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黑夜中,再也撐不住的靠在牆上,鮮血順著嘴角慢慢溢位,她抬手一把抹掉,扶著牆一步步向城門口方向走去。

她故意沿途滴落血跡,心裡暗笑,嘲諷的搖搖頭,平時她只有殺人才覺得順手,如今救人倒也覺得順手起來,難不成,真是被墨憐生那個呆子感化了?

還沒等她走出多遠,鬥獸場門內就閃出幾個拿刀的黑衣人,幾個人悄無聲息的小心跟上她。

風夙蹲在牆頭看著跟在她身後的幾個人,拿掉嘴裡的樹枝咧嘴一笑,殿下料事如神,鬥獸場果然是秋後算賬來了,肅梵晟這品性真是齷齪的很。

不過…!他看著她單薄倔強的身影,心裡肅然起敬,方才她說那些話和現在的一切,都是為了將那個人從這麻煩裡摘出去。

等連幽若除了城門,幾個黑衣人全都疑惑的面面相覷,期中一個拉開面巾小聲的嘀咕。

“他不回自己住處,出城門作何?”

“可能是想把銀錢藏起來,別管那麼多,反正他現在身受重傷,殺他易如反掌,哥幾個還能順手牽羊,搶了他的銀錢,世子不是說了賞金隨我們處置。”

想著幾個人全都一臉貪唸的笑了起來,連幽若感覺到身後跟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心裡冷冷一笑,看來她是惹怒了一暗場的大人物。

她攥緊袖中的匕首,雖時做好殺人放血的準備,只是越感涼意的四肢,讓她有些力不從心的搖晃了下身體。

風夙看到越來越多跟上來,想要暗殺她的人,驚訝的嘖嘖咂舌,這沒百人,也有五六十號了,殿下這是給了他一個大難題。這麼多人,就算他轉世千手觀音也應付不來啊!

突然眾人的頭頂上傳來樹葉沙沙聲,緊接著是一個慵懶的哈欠聲音,似是被人攪了美夢。淩楚不情願的坐起身,理了理有些微亂的墨發,只見他縱身一躍穩穩地落在連幽若面前。

“姑娘莫怕,我是來幫你的,這麼多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姑娘,在下實在是看不下去,想來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還有我對面的兄弟,你怎麼一點憐香惜玉之心都沒有。”

說罷他笑著抬手,小心的推開,連幽若指在他喉頭的刀刃,風夙跳下樹,忌憚的看著站在他對面帶著面具的男人,又是帶著面具。

這男人的武功定是深不可測,他們同是隱藏在樹上,而他竟絲毫沒察覺到這男人的存在,反倒他一直都被這男人窺探了一舉一動。

“在下淩楚,願幫姑娘這個忙!”

月光清涼如水,連幽若透過面具,看著眼前高大欣長的人,他帶著修羅面具,上面滿是恐怖壓抑的黑紅之色,還有那讓人望而生畏的森白獠牙,與面具上一雙含笑的眼顯得格格不入,這個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