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靖安城內輾轉反側的人許多,憤怒,擔憂,悲傷還有傷情。

穆天看著手中的信臉色越見陰沉,雖說信中未有謀逆犯上之言,但字裡行間卻能瞧出一眾大臣對太子的阿諛諂媚。太子雖婉拒可也卻頗得意享受這種被人眾星捧月的感覺。

歷朝歷代帝王最忌諱的就是皇子籠絡人心建設黨羽,他還正是壯年還活著,這群人就敢如此放肆的謀算他的皇位!穆天閉眼面無表情將手裡的信揉成一團,心裡做起了艱難的抉擇。

第二天晨起,納雪蘭安排碧清準備許多補品送往國公府。齊阮玲本是準備今日就回宮的,聽說宮裡來人還有些驚訝。

“碧清,你怎麼來了?難不成太子又做了什麼莽事惹母後生氣了?”

碧清淺笑:“太子妃寬心,殿下沒惹事皇後娘娘也一切安好,只是娘娘上次瞧見您整個人越見清瘦心裡著實惦記,細問昌明殿的宮女才知您自從有了身孕睡不好吃不下,好生責罵了宮人伺候不上心,這不是憂心您所以叫奴婢來瞧瞧。”

“勞煩母後記掛了,不是宮人伺候不上心,她們也是日日變得法的想讓我多睡多吃些,是我自打懷了這孩子人就變得嬌貴難伺候了,在加上害喜。”

齊阮玲摸著漸漸隆起的小腹慈愛一笑,碧清也微微一笑吩咐身後的宮女將東西放下。

“奴婢瞧著太子妃現下氣色好了許多,人也圓潤許多,其實。”

碧清頓了下看著她笑了笑,齊阮玲愣了下,母後是個挑剔的,碧清能跟在身邊伺候多年,定是個心思細的人,想必是看出她的心思不由的臉微紅。

“其實皇後娘娘心裡明白,您是想家又是頭一胎心裡定是有喜有憂,總是在自己家裡自在些不用守宮裡那些繁文縟節,有了身孕的女子心思也比往日更柔弱些,娘娘是過來人懂您心裡所想,若您想多住些時日無妨。”

“多謝母後體恤。”

碧清瞧著齊阮玲面上平淡穩重,心裡怕是早已樂開了花,唉,世家貴族出來的子女都是這般禮儀周全,太子妃倒是個心善的,可惜跟錯了人。

她從國公府出來一刻沒耽擱又急匆匆的回宮複命了,納雪蘭倚在矮塌上輕捶著鬱結的胸口,太陽xue疼的突突直跳,坐在一旁的人沉著臉攥緊手中的帕子,本想開口可瞧見一地的狼藉碎片,也憋了回去安靜的一言不發。

碧清才進鳳鳴宮的院子就被一群宮女內監圍住:“好姐姐你可算是回來了,皇後娘娘都問了五六遍你回沒回來。”

“怎麼了,你們一個個焦頭爛額的樣子。”

“出大事了,婉玲公主被南朝送回來了。”

“送回來!為何?”

“我們也不知,陛下正在前朝見南朝的什麼王爺,皇後娘娘方才倒是氣的摔了不少東西,這會子公主還在裡頭,我們沒一個敢進去,就盼著姐姐你回來。”

碧清眼睛轉了轉將手裡的盒子遞給身旁的宮女,匆匆進了正殿才踏進內室就瞧見一地的瓷器碎片,抬頭看到座上的一身素衣頭帶素白簪花的穆婉玲。這是誰過世,來不及多想她先福身行了禮,穆婉玲只抬了下手。

“娘娘,奴婢回來了。”

“太子妃那裡如何了?”

“回娘娘的話,太子妃一切安好,氣色好了許多人也圓潤了許多,聽聞能多在國公府多住些時日心裡很歡喜。”

“嗯,下去吧。”

“尊。”

納雪蘭睜眼看著垂首坐在一旁的女兒,頭疼扶額長嘆口氣。

“我只問你一句,秦王的死可與你有關。”

“他是病死的與我何幹?我在您心裡是這世間心腸最惡毒的女人不成?我雖非甘願嫁去南朝但也懂得大局。”

最近煩心的事一茬接著一茬,她實在沒多餘的心思再去深究這些事情,想起剛剛自己言語的狠厲心裡有些不忍放軟了語氣。

“一路顛簸了許久,你先下去歇著吧,你雖出嫁多年,錦繡宮卻日日都打掃。放寬心!你是盛雲的嫡長公主,你父皇會好好安置你,等過了孝期母後在給你尋個合適的。”

“兒臣告退。”

穆婉玲行了孝禮出了鳳鳴宮,再不掩飾唇邊陰毒的笑,誰擋了她回盛雲的路誰就要死。清塵哥哥我回來了,為了你就算變成惡毒之極的女子我也願意,哼!墨清瑤憑你也想霸著輕塵的愛。

靈雲院內,墨清瑤剛醒來時發現身上的異常腦子裡嗡嗡作響以為自己又被穆子書....她抓著衣襟縮在床上痛哭只想痛快了斷這條命。

屋外的肅清塵聽到她隱忍的哭聲心裡刺痛無比,他知道清瑤不願任何人碰觸自己。

珠翠端著藥過來,聽到屋裡的哭聲急的也顧不上邊上的人,直接沖進屋子,瞧見床上低聲哭泣的人,忙放下藥跑了過去。

“公主,你醒了,沒事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