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楚陽抬手摸上她的脈搏,瞧見她腰身上米粒大點殷紅,墨憐生也瞧見了才知道她受傷了。他狠厲的一拳砸在床頭,惱怒自己為什麼就疏忽了。

“往生夢我雖不會解,但她中的另一個毒卻很好解,可是往生夢的毒會不會暫緩發作我就不知道了,唉我說你這人一直帶著面具就不悶的慌嗎?”

見他不回話只是抱緊懷裡的人,元楚陽認命的起身開始配解藥,瞧這人的緊張的樣子就和兩年前那個和尚一樣,都把連幽若寶貝的和眼珠子一樣,也不知這丫頭哪裡好?

等配好解藥墨憐生仔細的給連幽若服下,抱著她又回了雜物房,元楚陽則是開始動手配置閻王令的解藥,說來他心裡有些發虛閻王令的解藥他配十次要有六次失敗,只能看老天幫不幫他們了。

等到了後半夜連幽若才漸漸轉醒,只是頭昏沉無比,她睜開眼就瞧見淩楚那張熟悉的面具,他靠著牆睡著了,而自己正枕著他的腿。她只記得自己做了個長長的夢,夢裡她終於和墨憐生相守了,這往生夢真是好東西。

她起身拉下身上的衣服,本想給他蓋好就聽到門吱的一聲開了,墨憐生也被驚醒瞧見身邊醒了的人,兩人默契屏氣凝神,只是某人的手還是不安分的握住連幽若的手,感覺到她已經暖和的掌心,他才暗自鬆了口氣。

元楚陽攥緊手中的藥瓶滿臉驚恐的跑到兩人床榻前,抖著手將瓷瓶塞進連幽若手裡。

“等下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出來,我父親回來了,如果被他發現有生人進了百草谷你們只有死的下場,明日他會出去採藥,到時你們就可以離開百草谷,記住我說的話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出來。”

兩人見他臉色慘白,嘴唇不住的哆嗦著,連帶著整個身體都抖得如篩子般,像是遇到了及其可怕的事,連幽若本想開口詢問,話還未說出口他就起身急奔而出。

屋內的兩人疑惑不解的面面相覷,但都選擇沉默不語,連幽若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她向床榻角落裡挪了挪,透過月光舉起瓶身晃了晃。

“這次謝謝你,若沒你這百草谷我一人決進不來。”

墨憐生偏頭看向床角的人,今夜的月光有些暗淡他只能看到她模糊的輪廓,她毒發的時候他聽到她叫了自己的名字,一下喜悅,一下傷痛,一下又悲喜交加,她說想見他!

“你很想他吧,所以毒發的時候才會一直喊著他的名字。”

“想又如何,我和他不是一路人,況且他就要娶別人了。”

“你為何如此斷定你們不是一路人。”

連幽若悽涼一笑舉起手掌在月色中不斷上下翻動,聲音苦澀。

“你可知我這雙手殺了多少人?無辜的該死的都有!我活在修羅世間,而他活在佛陀世間。”

“我想他並沒有在意這些。”

“你又不是他你怎知,那呆子見朵花凋零都能憂愁半天,說一大堆佛禮。”

墨憐生輕笑一聲:“是嗎?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連幽若還感慨能這樣心平氣和的淩楚說話,真是難得他沒說什麼話惱她。他們本以為今夜會安靜的讀過,只是沒過了一會這靜默就被一聲撕喊劃破。

他們聽的清楚那是元楚陽的哀嚎聲,撕心裂肺彷彿才承受著削皮挫骨的痛楚,墨憐生知道那是什麼,元末怕是又在拿他試藥。

“父....父親,我好痛苦求您殺了我,殺了我!啊!”

元末坐在竹椅上,冷眼瞧著匍匐在地痛苦掙紮的人。

“只要你能試出可解我身上的毒的解藥,我自會成全你,否則你到死都是我的藥人,你這輩子都擺脫不了!”

等到元楚陽徹底昏厥過去,元末才起身走到他身邊拿銀針刺破他的手指,看到依舊發黑的銀針,元末惱羞成怒滑落桌上所有的器皿,面目猙獰的大喊。

“為何不行,為何還是不行,十九年了,整整十九年,我耗費了十九年為什麼還是制不出解藥,沒時間了再沒時間給我浪費了。我不能死,我絕不能死。”

元末有些癲狂的沖過抓住元楚陽的衣領,一路拖拽到另一邊桌前開啟一瓶藥,強硬的將藥灌進他嘴裡,元楚陽半路醒過來感覺到嘴中的苦澀,拼命掙紮被入口的藥嗆得連連咳嗽,嘔出不少藥汁。

他看到眼見赤著眼已經癲狂的人,絕望的對著他怒吼,元末見他浪費如此多的藥惱怒的一腳踹在他心窩上,揪住他的頭發惡狠狠的警告。

“你知不知道你方才浪費了我多少心血,居然敢反抗,我是你的父親!我將你帶來這個世間將你養大,給你吃給你穿,你就要用命回報這份恩情,這是你做藥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