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明殿的前院內,綠蘿正站在一旁看著院中嬉鬧的墨景銘,她抬頭望了望灰濛濛的天空,臨安城這是提前入了梅雨季嗎?這幾日總是陰雨綿綿,讓人悶的透不過氣,像極了她如今的心情,滿腹憂愁,娘娘這幾日又消瘦了許多。

“世子,殿下,奴婢瞧這天怕是又要下雨了,還是早些進屋去吧。”

淩赫抬頭看了看天,笑著對墨景銘招招手。

“景銘,哥哥帶你進去。”

墨景銘高興的一碰一跳撲向淩赫,淩赫蹲下身笑著伸手抱住他,還未起身,就聽到院外太監此起彼伏的問安聲。

“奴才見過陛下。”

站在院門口的綠蘿,見到來人先是一驚,轉而大喜過望。陛下總算是來看皇後娘娘了,可看到他身後緊跟而來,一臉焦急的季映雪時,她心裡咯噔一下,才瞧清楚走在前頭的墨城,陰沉著眼,滿臉怒火不得發洩的樣子。

進了院子,墨城不由分說,劈頭蓋臉就直接呵斥墨景銘。

“景銘,今日為何要咬傷你七弟,還出言不遜辱罵貴妃娘娘。”

墨景銘看到墨城嚴肅的臉,嚇得縮排淩赫懷裡,死死抓緊他的衣袍,淩赫聽到墨城質問的語氣,眉頭不悅的緊皺,尤其是看到他身邊那個誠惶誠恐,看似柔弱的女人。

“那些話是臣說的,不是六殿下說的。”

看到院中蹲著的人,墨城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裡的冰冷又加重了幾分,見墨城看向自己,淩赫松開墨景銘將他推到綠蘿身邊,隨即站起身行禮。

“微臣淩赫,見過陛下。”

墨城只是緊盯著淩赫沒開口說話,似是在等他接著說。綠蘿抱過墨景銘,擔憂的看著院中都不說話的幾人,心裡不安的念頭越來越強烈,尤其是看到琦貴妃嘴邊若有似無的笑。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定是又想到了什麼惡毒的法子,陷害皇後娘娘,季映雪餘光掃見綠蘿慌忙離開的聲影,嘴角一笑,怯懦的小聲喚了句墨城。

“陛下.....。”

墨城握了握她的手,算是安慰了,見她於心不忍的樣子,心裡也是憐憫,映雪這些年為他怕是吃了不少淩家的苦,他如今要立君威,此時正是好機會。

“淩赫誰給你的膽子,竟敢辱罵貴妃娘娘,你眼裡還有沒有尊卑,還有沒有禮法!”

“臣自然有。”

“那見了貴妃為何不行禮問安!”

“問安?臣為何要向一個蠱惑人心,妖言惑眾的妖妃問安!”

淩赫面無表情的起身,目光憎惡的緊盯著季映雪,冷冷一笑。墨城見他居然冥頑不靈,反而氣焰更囂張,氣的暴怒大吼道。

“大膽,淩赫你竟敢以下犯上。”

“臣沒說錯,這個妖女,當初利用皇後姑母來接近陛下,以卑劣不知羞恥的手段入了宮,這些年害的皇後姑母終日鬱郁寡歡,更是蠱惑陛下對姑母隱瞞太子殿下和長公主在盛雲所受的委屈,如今竟心腸歹毒的迷惑您,拒了盛雲想遣送太子殿下和長公主回來的提議。妖女你的狠毒之心,昭然若揭,你想扶持自己的兒子坐上太子之位,痴人說夢,太子殿下才是羅國唯一的正統血脈。陛下你不可在糊塗下去啊!”

“淩赫,住嘴,快些給琦貴妃賠不是。”

淩筱這幾日身子軟弱無力,喝了藥正躺在榻上休息,本來就快睡沉了,卻被小兒子搖醒,對她支支吾吾說了半天,她也沒聽懂發生了什麼。最後還是綠蘿說出口,她才聽清楚,陛下在院中正要責罰淩赫,且,季映雪也在一旁。

她一聽季映雪來了,也顧不得身子軟弱無力,直接披了件外袍,發鬢也沒梳就讓綠蘿扶著她焦急的走了出去,才到院中就聽到淩赫的話,淩筱驚得險些直接厥過去,來不及順氣直接出口阻攔淩赫。

淩赫是大哥唯一的血脈,從小在平陽侯府,都是被眾人疼在心尖上養大的,這也養就了他性格易沖動,脾氣執拗。說話,做事,從來都只憑自己喜惡的性情。

“陛下,淩赫這孩子從小被寵壞了,說話才會這般口無遮攔,等他回去,臣妾定叫兄長好好責罰管教,還望琦貴妃也別和這孩子一般見識。”

季映雪淡淡一笑,對著淩筱福了福身,見她臉色蒼白病怏怏的樣子,心裡舒坦極了,心裡暗笑道,淩筱,此時你怎麼沒了那日強闖我寢宮的威風,還有恨不能掐死我的狠厲。

“姐姐說了,妹妹自當是相信,淩世子說的都是無心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