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勳看著面具下的雙眼,透著不容他反駁的精光,只要有一線生機他就不能放過,他強忍著劇痛,深吸一口氣開口詢問。

“賭什麼?”

穆子書起身看著鬥獸場內瘦弱的身影,見他正在與鐵閘內的野獸對視,臉上忍不住帶起意味深長的笑意。

“甚是有趣,就賭這一局,哪一方會贏,我可以讓你先選!”

沈勳聽到屋外周圍看臺上,突然吵鬧起來,大多都是罵罵咧咧的聲音,風夙見他不動,氣的伸手一把拽住他的後衣領直接拖向看臺,任憑沈勳鬼哭狼嚎的喊疼,風夙也沒停手。

“沒聽到我家公子的話!速速選!”

本來沈勳的肩胛骨就被穆子書捏出裂痕,碰一下都鑽心的疼,方才被風夙這麼拖拽,疼的他險些暈過去,他耷拉著右胳膊,硬撐著站起身,周圍的罵聲還沒停,

他剛剛也聽了個大概,大多都是在罵,鬥獸場怎麼放小孩子進來比試,他看了看場中帶著面具瘦小的身形,鬥獸場的規矩,不滿十四者不可入,李洛此人處事小心謹慎,絕不會明知故犯,這孩子定是滿十四了,只是一眼看去就知是窮人家吃不飽穿不暖的孩子。

右側鐵閘牆上的鎖鏈滾動,發出厚重的摩擦聲,內層的鐵閘慢慢開啟,一頭魁梧健壯的野狼齜著牙,兇狠防備的走出,看臺上所有人一下子收了聲,全都聚精會神的看著場中的人會作何反應,是嚇得屁股尿流認輸,還是哭爹喊孃的求饒。

結果出乎意料,場中人只是安靜的站在原地與那頭狼靜靜對視

沈勳也仔細的觀察著那人的一舉一動,他混跡江湖也有些年頭,人不可貌相他還是懂得,場內的小子有膽子來鬥獸已是膽識過人,如今面對一頭健碩兇狠的惡狼又鎮定自若,他心裡有些搖擺不定,如果是對戰一頭狼的話或許他可以搏一搏。

“可想好了?”

“想好了,在下想選那.....。”

沈勳孩子二字還未說出口,場內的狼就仰天長嘯,緊接著從鐵閘中又走出兩只狼,這一下子別說他,場內所有人都嘩然一片,這麼明顯的差距,鬥獸場這是要做賠本買賣嗎?

“在下....在下選狼,選狼能贏。”

這麼一目瞭然的局面,除非他是傻子才會選那孩子贏,就算他天賦在異稟,他也不過才十四歲,他面對是三頭狼,三頭正值壯年窮兇極惡的野獸,他絕不可能贏。

“我出十萬兩買狼贏!”

本來安靜的鬥獸場一下子沸騰起來,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的全部叫喊著買狼贏,李洛坐在主事臺上,鐵青著臉,恨不能馬上把方斌碎屍萬段。

“一百萬兩!我出一百萬兩黃金買他贏!”

穆子書抬手指著場中看向他這裡的少年,兩人的目光相觸,雙方都試圖想看清楚對方到底想什麼,可惜連幽若沒時間和他耗,只是轉頭確認面具是否帶的牢固。

她不想惹麻煩,更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方才那人雖幫了他們,但是不知為什麼,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的氣息,讓她覺得熟悉又覺得危險。

聽到穆子書喊出的數字,李洛猛地站起身,不敢相信的看著他,見他轉頭看向自己,李洛不甘的攥緊雙拳,最後還是心力交瘁的坐回椅子上。

他就知道穆子書絕不是隻抓人這麼簡單,一百萬兩黃金!夠買下五座鬥獸場了。穆子書根本就是成心來搗亂的,好!很好!等會下注的時候,他倒要看看齊王殿下能不能拿出這一百萬兩黃金。

“殿.....公子,您是不是瘋了!一百萬兩啊!還是黃金,您就是把我賣了也湊不齊這個錢啊!”

穆子書笑著抬腳用力踹在風夙屁股上,目光又落回場內連幽若的身上。

“你要是能賣一百萬兩黃金,我早把你賣了,只不過沒人肯花這麼多錢買你罷了。”

“公子您.....。”

風夙欲哭無淚的看著穆子書的背影,殿下真是心狠,怎麼說這些年他也是做牛做馬陪著殿下長大的,正當他哀嘆自己不幸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貴人,小人來收您下的賭注。”

穆子書沒說話,只在腰間一扯,隨手扔向風夙,風夙見主子有東西給他,趕緊伸手小心接住,等接住東西看清是什麼,他嚇得差點喊出聲,殿下瘋了!這可是陛下禦賜的令牌,明面上這是可以隨意調遣盛雲巡防營的令牌,實則是可號令整個修羅閣的密令。

“叫外面人給李洛帶句話,賭注給他,讓他自己估價不夠,我在補上就是。”

風夙拿好令牌沒在細問,殿下雖然平時看著有些玩世不恭,但做事思量向來都是心細如塵,殿下這次可是把李洛坑的太慘,天家之物,普天之下誰敢給它估價。

果不其然令牌被取走沒一會,李洛就親自來歸還,只是臉色鐵青一片,怕是被他氣得不輕,穆子書略顯關心的詢問道。

“李主事這是怎麼?只不過一盞茶功夫,再見臉色竟這樣難看,看來李主事為了鬥獸場真是勞心勞力,日後見了肅世子,我定要在他面前好好誇贊李主事一番才好”

“貴人說笑了,勞心勞力本就是李洛分內之事。我此番前來是來歸還此寶物,李洛才疏學淺,此乃無價之寶不可估量,還望貴人妥善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