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燃放結束,人群如潮水般慢慢散去,連幽若站在樹下雙手環兇的看著樹上嚇得快縮成一團的人,墨憐生這個年紀看上去也算人高馬大的,怎麼就生了一副狗熊膽,早知道是這樣,她就不叫他上來了

悟禪看到樹上人一臉快哭的樣子,也是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憐生本來就生的白白淨淨像個女娃娃,如今又這樣一點男子氣概的都沒有,將來回去了可如何是好。

“我數到三,你若在不下來,今夜就睡在這樹上算了。”

“憐生,二師兄這次也不幫你了,這才一人多高的樹,你就怕成這樣,你怎麼也是個男子漢,幽若一個姑娘膽子都比你大。”

“我哪裡知道,這樹上去容易,下來難!”

墨憐生抱緊樹看了看下面,見兩人轉身想走,以為他們真的要棄他而去,急的咬緊牙閉上眼,縱身一跳,樹下悟禪早早就準備好,伸手託了他一把。

感覺到自己安全落地墨憐生才放心的拍拍胸口,下次在不爬樹了,三個人結伴向出城口走去,煙火雖然結束,但街上依舊人來人來,熱鬧非凡,路過神武街的時候,連幽若看到有個少年站在一座宅子前情緒激動的大聲質問。

“我要進去找我哥哥,你們把我哥哥還給我!!”

宅子門口站著幾個人,穿著家丁衣服,卻身體魁梧健碩,一臉兇相,只抬手一推,少年就被推倒在地連翻了好幾個跟頭,激起一地的塵土。看到他摔了跟頭,灰頭土臉的樣子,幾個家丁捧腹大笑。

“找你哥哥?你哥哥早餵了老虎了,你要真想找,就去地府找閻王老爺要。小子!別再鬥獸場撒潑,識相的就趕緊滾,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連幽若停在原地,看著街道對面的一幕,她目光落在宅子上三個鎏金大字上,鬥獸場!悟禪和墨憐生見她沒跟上,站在不遠處眼神專注的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兩人也快速走了過去。

悟禪看到地上的少年,又看了看幾個還在捧腹大笑的壯漢,臉上帶起憤憤不平,墨憐生也滿眼連幽若以為悟禪會上前幫忙,結果他只是拍了拍兩人的肩膀。

“走吧,這不是我們該管的閑事。”

連幽若不解的看向快步向前走的悟禪,聽墨憐生說這個胖胖的二師兄在沒當和尚之前,是軍人,最喜歡的就是鋤強扶弱,路見不平,就算入了佛門,這毛病也沒見改,如今卻選擇視而不見,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裡很危險,他們吃罪不起。

墨憐生悄悄的對連幽若搖搖頭,眼神示意她不要在胡思亂想,兩人加快腳步跟上悟禪。

“二師兄,鬥獸場是什麼地方?”

“鬥獸場是這盛雲最大的銷金窩。”

“是賭場?”

“不,是比賭場更可怕的地方,賭場只賭錢,而鬥獸場賭的是命,贏了的人家財萬貫,輸了的人,要麼殘缺不全只剩半口氣的被抬出,要麼死後連塊完整的骨頭都看不到。”

說到這裡悟禪的臉色越來越凝重,眼中帶著晦澀的光。連幽若一直覺得墨憐生這麼喜歡傻笑,是被二師兄傳染的,因為二師兄什麼時候都是笑眯眯的,加之人圓滾滾長得和善,笑起來就格外的給人感覺特別親切,今日難得能在他臉上看到這樣嚴肅的表情。

“這些不是你們小孩子該好奇的,快些回寺裡,晚了,師父又要責罰了,憐生你的膝蓋可是才好沒多久。”

“對對對!幽若我們要快些回去,你就別好奇這些,打打殺殺不適合你們姑娘家。”

墨憐生邊說邊推著她快步向前走,連幽若被動的被他推著向前走,打打殺殺不適合她,如果墨憐生知道她除了打打殺殺什麼都不會,會怎麼看她?錢!她需要賺點錢才行。

“墨憐生我問你,鬥獸場鬥的是什麼?”

“明面上看去,就是那些富家子弟玩的鬥蛐蛐差不多,有鬥雞有鬥狗,然後人們下注買哪邊會贏,不過這些都是給平頭百姓玩的,我倒是聽說這個宅子的後面,有一個專門給有身份玩的暗場,裡面都是人獸相鬥。”

原來是這樣,人啊果然不是在窮苦中扭曲,就是在富有中變態,想必人獸鬥的賞金頗誘人,所以不管是下注的,還是進場與野獸相鬥的人,全都不怕死的前僕後繼。這與她來說是最適合也是賺錢最快的門路。

回到普渡寺,墨憐生本想送她回山上去,連幽若掏出袖中的匕首,在他面前舞弄了一會,看到他吃驚目瞪口呆的樣子,面上沒笑,心裡卻暗暗發笑。

“你這是打哪學的!好快!我竟一下都沒看清。”

“我師父教的,所以你無須擔心我一個人回山上有危險,你該擔心的是山上那些野獸。”

墨憐生笑著抬手揉揉她的頭,語氣帶著一絲寵溺。

“想不到你人不大,倒是比我還厲害,以後也不知道是你照顧我,還是我照顧你。”

看他突然感慨傷感的樣子,連幽若抬手啪的一聲拍掉他的手,仔細的收好刀,她不喜歡被人當弱者保護,而且對方還是一個比她還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