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祭臺上出現了一個紅衣墨髮的人,確切地說是一位打扮成火神樣子的女子,伴隨著一陣鼓點開始在臺上翩然起舞。

“不對,那人絕對不是女人!”羽飛說道。

“咦!你怎麼知道?”絮雪不相信,那上面明明是個婀娜多姿的女人啊!

“論世面我見得比你多得多了,相信我,那肯定是個男人!”羽飛敢打包票,“不信我們賭一把。”

“堵就不必了吧,我相信飛姐,你說是男的就一定是個男人。”這話絮雪絕對是真心的。

絮雪就試探地問任未闋:“未闋,你認識臺上的人嗎?我怎麼看著有些奇怪?”

“公主何以奇怪?”

“我覺得她不像個女人。”

任未闋沒想到蔚絮雪會如此說,不禁佩服她的眼力,於是傾身上前,悄聲說道:“公主,不瞞你說,臺上的那人確實是男兒身,只不過極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我聽說他還是因為我的父親,以前和他相識,所以知他身份。我那支儺舞還是他教的。”

“真的?!”絮雪有些吃驚。

“嗯,他在人前都是女兒身裝扮的,所以這事還得公主保密。”

“他是什麼人?為何要扮女人?”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他在坊間最出名的就是祭祀巫師這一身份。”

絮雪還想再問個名字什麼的,卻被香萌萌打斷了,她湊過來問:“你們在悄悄地說些什麼呀?”

絮雪只要對她說:“沒什麼,我們只不過在討論這舞跳得真好看。”

“那當然啦,上面這位巫師可是我母親花大價錢請來的!”

“巫師是做什麼的?”羽飛很好奇這個世界的巫師乾的是否坑蒙拐騙的把戲。

“巫師麼,應該是做祭祀禮儀的人吧。”絮雪也不是很清楚,礙於香萌萌在一旁緊挨著她,所以也不方便再問任未闋,只專心地看臺上的人表演。

儘管晚上的光線令人看不真切,但看得出那巫師也是一個美人,身段柔軟,曲線玲瓏,若不是知道了他是男人,否則還真的看不出來。他現在扮演的就是火神,舞姿輕盈飄逸,比上次任未闋跳的儺舞還勝上三分。

伴著密集的鼓點,祭祀之舞進入高潮,幾個旋轉間就聽鼓聲漸稀,舞蹈也進入了尾聲。最後伴著重重的一聲鼓點落下,紅衣美人也擺了個造型結束了舞蹈。

當絮雪以為他要下臺時,卻沒想到他走到祭祀臺上的長桌前,做了一番禱告後,拿起桌上供奉的弓箭,從箭袋裡抽出三支羽箭,走到盛滿炭火的銅鼎前。他將三支羽箭的箭鏃猛地插進炭火中,再拿出來時,箭頭上冒著火焰。

搭弓上箭,三支羽箭齊發,方向正對著不遠處的旱魃塑像。只見三束光影頃刻間就射中了目標,一支箭射在頭部,一支射在胸口正中,還有一支射在腹部。三支箭連成一條直線,瞬間就將整個旱魃雕像點燃了。

雕像燃燒成了一個火球,連著雕像下面的乾柴全都燃燒起來,霎時火光沖天,廣場四周人們的歡呼聲此起彼伏。最後人們也都舉起手中的火源,開始祈禱,願今年沒有大旱,能夠風調雨順,那麼下半年的秋種就能趕上了。

羽飛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覺得特別震撼。透過絮雪的雙眼雙耳,真切地感受著人們從心底的企盼,不過今年註定要讓這些人失望了。

回過神,絮雪下意識地去看祭臺上的紅衣巫師,卻再也找不到他的人影。心裡不禁有些遺憾,如果能認識一下這樣的人也不錯,不過她真的看不出來,那麼美的人兒怎麼可能是個男人呢?

正想著,簡寧上來提醒道:“公主,我們是不是也該放燈了?”

經簡寧提醒,絮雪才想起她的天燈。這還是羽飛教她做的。原本叫孔明燈,不過這裡的歷史上可沒有這號人物,所以羽飛將之改名為天燈。

當十盞天燈從祭臺放上天空,底下的民眾都驚呆了。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燈,竟然可以升到天空,是以全部都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天燈升起,然後又望著這些燈徐徐地向更高更遠處飄去。

絮雪看著這十盞燈慢慢地在天際消失不見,心裡只餘下一聲沉重的嘆息,不管接下去如何,就當為天下蒼生祈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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