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堵住的嘴巴裡一下又一下發出了悶在喉嚨裡的哼.喘,終於尋了空得以說話,她回複:“如果失去自由,那我寧願去死。”

盧卡斯闖進莊園的時候,已經到了林貝生理期結束之後了。

自從那日被德羅維爾從第十三區聯邦帶回來之後,她就一直被放置在莊園,德羅維爾自己也將一切辦公的檔案都放回了莊園,似乎真的要實現他帶回她時說的話,要讓她永遠永遠都待在莊園,一輩子都留在這裡陪著他。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她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照常為她洗手做三餐,她的吃穿用度,樣樣都是過他的手,她在莊園來月經的時候,他仍然忙前忙後地伺候照顧她,給看上去也還是那樣親密無間。

唯一變化的,就是二人之間的相處氛圍,從前二人在一處時,就很少有熱鬧的時候,彷彿都不健談,現在祂們之間的空氣更是冷靜。

日複一日,林貝知道,這是祂們在互相較勁,誰先忍不住,就要服輸,接受對方的條件。

她現在是可以繼續留在莊園,陪伴著他,但也僅限於此,她那日曾說過,失去自由,一輩子都留在這莊園裡,那麼她就回去死。

如果他要接受她的條件對她妥協,那麼就要一輩子都不能再對她管教約束,她親口告訴他,她討厭他的監視,討厭他沉默著的強勢,討厭在她不想接吻的時候和她接吻。

聽起來就像是小孩鬧脾氣一般的話語,但從德羅維爾深黑的瞳孔中,林貝知道他明白她的意思。

她再也不會是從前那個仍由旁人隨意拿捏的女孩了,她不想再退讓,如果以後都不能再離開這個獸人世界,那麼就盡可能要讓自己活得舒服些。

說實話她也並不能篤定德羅維爾的心意,因為他看上去永遠平淡溫和,唯有看向她時的目光,深沉黑邃,總叫人摸不透想法。

萬幸的是,她賭贏了。

盧卡斯沖進了她的房間,那時她還躺在床上,德羅維爾給她熬了補身體的湯水,正端坐在床前,體貼至極地喂她,捏著小勺的手骨節粗實,富有蘊藏的力量感。

“你這個衣冠禽獸!!你把她怎麼樣了?”盧卡斯手中握著一把短刀長度的槍,怒氣沖沖地踹開了她房間的門。

亞瑟頓軍校前往第十三區聯邦野訓的隊伍都已經盡數回到了軍校,唯有林貝還未回到軍校,稍加一打聽,就可以知曉還在第十三區聯邦的時候,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德羅維爾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帶走了她。

這一帶走,就是這麼多個標準日,盧卡斯深深知曉德羅維爾估計已經知道了她身後的那些事,他也知道自己的親兄長是一個多麼心思深沉道貌昂然的野獸,盧卡斯不知道他會對她做些什麼,所以知道訊息的第一時間,就提了武器沖回家中來。

這兒從前是他們兄弟之間共同的家,盧卡斯曾在這住過許多個新紀元年,但因為後來林貝的出現,德羅維爾與他之間生的嫌隙,這麼幾個標準月以來,他都未踏足回來,現在重新站在這棟複古與高科技相結合的建築裡,無疑是心情複雜的。

他握著槍的手不穩,踹開門之後,直指床邊巍然不動的德羅維爾的方向。

又分出一道眼神落在床上的林貝身上,見她安然無恙,他才稍稍放下心來。他的胸脯劇烈起伏,喘息不穩,他又忍不住地咳了幾聲。

林貝被這突然的動靜給驚住了,眼神暗暗在門前的盧卡斯和身邊的德羅維爾身上來回瞟,目光浮動。

德羅維爾冷眼看了他一眼,神情自若收回視線,繼續放在手中的湯水上,喂她喝湯的動作不曾頓過一次。

林貝暗暗注意著他們的動靜,許久未見,上次見面還是盧卡斯離開亞瑟頓市去參加軍事技能聯賽的時候,那時她還沒去第十三區聯邦野訓,也還沒得到系統的答案。

盧卡斯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他消瘦了許多,唇色發白幹得起皮,她聽說了他被雷蒙德襲擊的事,還進了帝國醫院,都過去了那麼久了,他看起來還沒恢複好,隨便一動便氣喘籲籲的模樣,受傷的程度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口中的湯水已經下肚一會了,德羅維爾還沒喂上來,感覺有一道極其具有存在感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林貝茫然地轉頭看去,離自己最近的,德羅維爾正靜靜看著她。

林貝心虛地嚥了咽口水,將視線收回了。

見無人理會自己,盧卡斯也見林貝看起來安然無恙,便收起了槍,疾步沖到床前,又是低頭看躺在床上的林貝,又是看德羅維爾手裡見底的湯。

從前林貝是最不喜歡不聽話鬧事的雄性了,他還記得從前分別前林貝還生著他的氣呢,因此不敢在這大吵大鬧,但看德羅維爾還是怎麼看都老謀深算,不由疑心越重,他的嗓音也敵意濃濃:“你給她吃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