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德那張向來暴躁的漂亮臉蓄勢待發,在此之前,她聳了聳肩,率先離開。

她本來也不願意和他一道訓練,這麼親近的距離,要是他失控了,她反而處於危險的境地。

她照常找個沒人的地方訓練,以她的體能,方正本來就追趕不上這些強悍身材魁梧高大的獸人們,她確切地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變得強壯就行了,擁有一副強健的身體能減少她患病的機率。

機甲課程已進入下一個階段,冥勒教授已經教過大概每一種戰鬥機甲的操縱方法,並且通知很快就要上機訓練,在上機訓練之前要組隊。

聽起來就像是人類社會大學裡的小組作業,要三三兩兩組隊,一隊一臺戰鬥機甲那樣,作為菜鳥新手的他們還沒有資格一個學員擁有一臺單獨的機甲。

上了那麼多節的機甲課程,親眼見識過那些龐然大物們,真是無法想象,她居然要親身學會駕駛它們,這和人類社會學駕照聽起來像一個概念,卻又如此不同。

畢竟學駕照是為了開車,在馬路上賓士的車輛不會飛,除了出車禍不會有殺傷功能,無法如她想象中的那樣懸浮於半空,瞄準一片密密麻麻的壞種,像打遊戲那樣掃射。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她的想象。

壞種,這一概念,她只記得一個猙獰扭曲的骨架了,稀稀拉拉的皮肉和血水,惡心極了,她始終從心底就不認同它是人類變成的。

人類,怎麼可能會變成那樣。

連她穿越這種事都産生了,那麼這個世界的架構也肯定不真實,都是設定好的,就像是系統賦予她每一個獸人都會喜歡上她的能力那樣。

她現在,總是會時常忘記她是一個穿越者的事實了,她現在時常告訴自己,不能將這裡和人類社會混為一談。

“親愛的雷蒙德,我們一隊叭。”她身邊仍然坐著雷蒙德,以及被她呼喚過來的亞特蘭特。

雖然亞特蘭特總是淡淡的,但對於這種小事,也還是很樂意遵循,對於他而言,彷彿坐在哪裡都沒什麼關系,他並不在乎任何事物。

後到的盧卡斯並不想坐在雷蒙德身邊,於是坐到了同一排的亞特蘭特身邊,與她之間隔了一個亞特蘭特。

默默注意著她的一切舉動的盧卡斯心中酸脹又憤恨不已,看吧,看吧,說什麼永遠永遠都會喜歡他,現在還不是會喜歡上別的獸人?!

可他現在竟不知道該如何做.....那些美妙的過往如同雲煙,消散於風雪中了。

......他真的做錯了嗎?

這個念頭出來時,他的鼻子竟感到一酸,他為何又這樣?這樣沒有自尊,沒有曾經身為一頭人人崇敬的雄獅的威武,竟又因為一點點、一絲絲她的冷待而痛苦難受,變得不像是自己!

沒有人回應他,沒有人給予他答案.....不,她的切實行動就是答案。

她真的生氣了,她真的主動靠近了其他獸人,還是曾經她說過最討厭的獸人,他的死對頭!好想.....好想殺了那頭該死的人魚,一定又是他做了什麼吧。

昨天晚上,他們一同回來的路上,他肯定說了什麼.....

看到她主動親近別的獸人,他的精神橋梁終於崩塌,什麼理智啊,自尊啊,榮耀啊,好像一瞬間消失在了身後。

只有一個念頭出現在腦中,其實,其實只要她願意在他身邊,像從前那樣日日在一起用餐,回宿舍,上下學,永遠不永遠都愛他什麼的,不親近其他獸人,這就已經很好很好啦!

何必去深究那些,弄得現在連她對他最後一絲的垂愛也沒有了,一個眼神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