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晉。”

淩歡緩緩放下安神湯,匆匆離開正殿。

她沒有想到自己從未正面而視的貝勒提到雪狼犬,而且是雪頓的名字,因為她才是雪頓真正的主人;四貝勒胤禛也想不到,心中甚是感激的那隻雪狼犬,就是自己身後那個小格格的寵犬。

胤禛終於沉穩下來,抓住福晉的手說道:“福晉,我心只在朝廷,只有福晉,不要再為我分心了,沒有時間去陪她們,你就多多代勞吧;還有,福晉之下側福晉,側福晉之下還有庶福晉,其下才是格格,一個小小格格,若是果真有心,便留在你身邊侍奉吧。”

福晉難過低下頭,“貝勒,長貝子早逝,眼下只有弘昀、弘時兩個貝子,臣妾身無福澤,只盼望著這貝勒府內英子無數,那才叫福祿滿堂吶。”

她生出的便是長貝子,四年前夭折,總想要貝勒再有新續,所以刻意想引薦府內最為美麗聰慧的格格淩歡,不想胤禛看也沒看一眼,甚至故意冷落在身後,小懲福晉一番。

胤禛忽然想起什麼,搖搖頭道:“不!”

他再笑,提起福晉的手大步向寢殿走去,剛要步入寢殿,外面傳來太監聲音:“四貝勒,皇上有旨。”

胤禛趕緊折身回到正殿,正袍打禮跪下接旨。

大太監彎腰走近,先是沖著胤禛一笑,而後正色露出細音:“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驚聞京畿存逆反之為,惡舉複明匪號為非而孽,故由皇四子胤禛專察此事,務將逆人清剿殆盡,欽此。”

胤禛身子一震,忙雙手奉天應道:“兒臣接旨!”

大太監上前將胤禛扶起,把聖旨慢慢放到他手中,皺著眉頭囑咐道:

“四貝勒,奴才倒是想說兩句,這群瘋子口口聲聲喊著反清複明,可是他們的腦袋裡面早已被人掏空,根本瞧不見我大秦的繁盛,做起事來狠辣,不計後果,雖然大部分人都已被鎮壓下去,可是這越到最後啊,人越難對付,也越難收場,眾皇子百般推辭,絕不攬這苦差事;奴才瞧著,四貝勒最近氣色不怎麼好,嘖嘖,你瞧瞧,這手也受了傷,人吶,哪有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強健的?”

說完,老太監疼惜地看著胤禛。

胤禛完全明白總管的意思,那就是裝病在床,免去這一趟子棘手的差事,遂苦笑著說道:“老總管,若是我也撒手不管,皇阿瑪的聖旨可就停在你手裡了,不怕挨板子嗎?”

大太監嘆氣搖頭,轉過身離去,嘴裡嘟噥道:“可是,最後都宣來你這四貝勒府了。”

胤禛再無睡意,坐在正殿苦苦思索。

最後,幹脆爬在桌案上睡下。

福晉不敢去驚動,為他披上睡幔,眼中露出難過。

次日清晨,福晉故作容光煥發趕出為胤禛梳洗著衣,同時裝作嘮叨狀嘀咕起來,“破其軍,斷其本。臣妾聽人說,這些號稱反清複明的逆人比比皆是,大多是附庸之人,這收尾何其艱難,殺戮過重,導致民心不安,過放而縱,不起效果,弄不好還會引來身敗名裂;臣妾就想啊,欲搗蜂巢,必取工王,只要想辦法將樹根砍斷,本已搖搖欲墜的大樹立即就會鳥飛不歸。”

胤禛猛地拿住福晉的手,詫異地盯著她,疾聲問道:“可有辦法擒王?”

福晉脫開手,不斷抖動,“貝勒爺弄疼臣妾了,逆聚之人唯有自視清高,倘若攻其要害自會引出尾巴,若是那個什麼太子聞聽到又有前朝太子出現,自然會坐不住陣腳,說不好會自投羅網,否則他是太子的說法不攻自破,手下的人也會一鬨而散。”

“哈哈,妙!太妙了!”

胤禛雙手把持福晉的臉,大呼特呼,忽然又想到什麼,迷惑地瞧過去。

福晉詭秘而笑,不敢直提緣由,而是微聲說道:“臣妾昨晚無法入睡,就去小格格淩歡那裡要一碗安神湯,向她說了此事,這些話倒全是出自淩歡之口,而且……”

“好了,”胤禛知道眼前的嫡福晉沒有這番本事,再次聽到淩歡的名字立刻打斷,“你放心,我有一隻神勇的雪狼犬庇佑,不會有事的!”

說罷,離開貝勒府。

胤禛不知道,口中的雪狼犬就是他的小主的。

走到府外,他稍稍駐足,回過頭望向自己的府第。

“貝勒爺,有什麼吩咐嗎?”身旁的池鄂問道。

胤禛回道,“你去查一下,禮部員外郎淩柱為人如何?”那是格格的父親。

“是,貝勒爺。”

池鄂答道。

“還有,”胤禛吩咐道,“如今假冒朱三太子之人甚多,在京城勢必引人注目,你派些人手向那些逆反分子暗暗散發訊息,就說明朝三太子在京城宗法寺宣道,四月初一秘密召集天下反清複明的志士,共商複闢大事,凡是各路領軍人物務必前來,同時嚴命各地大張旗鼓造出聲勢,防止以任何形式聚集,切斷他們的言路。”

“卑職明白,”池鄂又問道,“不過,需要找一位能言善辯的人冒充明太子,防止提前被識破,貝勒爺是否有人選?”

“本貝勒!”

胤禛沉聲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