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段時日過去。

最後一次,妙澤連服五顆啟脈丹,水行修為脈關如同鏽錮,絲塵不落。

金夕汗如雨下,面如土色。

這是他自己的傑作,甚至幻想著將來以此為榮,未料到剛剛要抵達五階便遭到沉重的打擊,如果妙澤就此停頓,遲早是死亡,甚至引來她提前結束生命,那就相當於真正地親手殺死了塞妠的轉世。

仍然死於他手。

天禪派弟子聞聽妙澤的修為就此停頓,議論紛紛,有的暗捏一把汗,有的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去想底飛,有的開始發出嘲諷。

“去,找婉兒!”

金夕不得不再次求救冰婉兒。

冰婉兒在七界已經提高五階,總修五十階,而劉夕夕在六界也趨於圓滿,劉冷與程傑仍在等候著金夕開啟七境之修。

四界這裡卻是毫無進展。

天禪派總堂內,依舊是熱熱鬧鬧迎來兩個人,一個是冰婉兒,一個是妙澤的義祖北域掌門道姑。

“婉兒姑娘,義祖。”妙澤憔悴不堪,因為這兩人經常來探望,剛剛見面不由得熱淚盈眶,不只是修為遇到可怕的阻礙,還有就是身邊那兩個人,不管金夕還是冽女,口無遮攔,從不計較他人所想,無論什麼樣的人留在這對組合旁邊,都會被折磨個一塌糊塗。

她早已不想死。

面對這兩位,金夕立即示意冽女介紹詳情,他從不輕言走投無路的話。

冽女如實講述妙澤修為受制的經過。

道姑面呈焦急,幽幽說道:“真界已經無數年,將降八而飛作為極限,也許自有它的道理;你們想想,如此久遠,定有無比富饒之輩,如果囤積足夠的丹藥就能夠實現,焉能沒有底飛之人?恐怕是有過,但是……”

她不再說下去。

不過眾人聽得明白,那就是失敗了,死了。

冰婉兒示意妙澤來到自己身邊,“妙澤姑娘,你靜下心來,待我探查一番,”她拿過妙澤手腕,輕搭內關之xue,凝神閉目仔細觀探,突然看向金夕,“不好,這,這是怎麼回事!”說罷,她彷彿不相信自己的樣子,將妙澤的手臂遞給金夕。

妙澤本能地回縮。

金夕狠狠瞪她一眼,像是提拿自己手臂般一把給扯過來,納氣探向妙澤內關,剛剛品察半刻,像是遇到惡魔般猛地將她手臂拋開。

面色更土!

“如何?!”道姑發現恙狀,無奈身在四界沒有任何真氣可發,只能焦灼發問。

冰婉兒知道金夕也探出同樣的結果,立即道出匪夷所思之語:

“掌門說的沒錯,沒有人能夠在真界成就底飛,因為我們在妙澤姑娘的體脈中,探出五界那麼強大的真息,這,是人們無法做到的!”

“如此神奇?”冽女剛要發笑,忽然意識到這是可怕的事情,“這如何是好?”

北域道姑臉色驟變,妙澤是她義女流香的女兒,當然心念所掛,“不錯,以往,絕無人能夠做到,四界之人探不出五界之氣,而五界以上的修者,趕來四界又毫無氣場所用,所以,無人能夠知道端倪,修至四階之尾,加之底飛所存留的修為,堪比五界之內的真息,也相當於第五境的梗阻。”

不管先輩用生命還是修為,印證了降八之後所有的升階梗阻都屬於四界範圍之內,所以,降八是極限。

底飛五階的梗阻既然相當於五界真氣,那麼就需要五級啟脈丹來消除梗阻。

可是,無論多高階的丹藥,只要來到四界氣場,立即變為四級。

所以,此梗阻無法破除!

四重真界之內,絕不可能出現五級丹藥。

冽女終於明白所以然,不斷搖著紅色頭發,急忙問道:“還有沒有辦法重新飛升?”

沒人回答。

絕沒有。

金夕終於成為戰敗的將軍,而且是一個傷兵都沒有帶回來的那種將軍,垂頭喪氣,呆若木雞,腦海中彷彿浮現出塞妠在佛堂臨終前的樣子,好慘,好悲傷。

如果這樣,真的輪回罔替,不可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