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的是,李多祚脾氣也不太好,而且身居要務,一巴掌過去,那道駝峰在店家的後背幾乎塌陷下去,隨即發出比殺豬還悽厲的哀叫。

“這裡可留有一個異土女子?”

李多祚絲毫沒有感到不妥,而是狠狠地注視著駝背的駝背,極為厭惡。

駝背已經痛得無法出音,只能抬手指向樓上,示意那裡有一個,因為是藍眼睛,當然是異土之女。

他因為多收取金夕銀子而引來無數次的折磨,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貪財,而是極盡善意公平的對待過往客官。

誰知道不久以後,他的駝背竟然好了。

不知是出自善念,還是連續被金夕和李多祚拍打的。

李多祚當即抽出寶劍,大步流星趕往上樓,抬起大腳踹碎店家剛剛修好的木門,只要發現龜茲公主,依照他的脾氣,連個賜死都懶得說,恐怕是揚長就是一劍。

無人!

李多祚和手下同時滋溜起鼻子,因為屋內奇香。

可能是有人的鼻腔不太幹淨,發出的聲音比李多祚還要大,那個禁衛眼見將軍怒目探過來,怕被收拾,馬上使勁搓著鼻子,兔子似的躥向屋內,馬上發現端倪,指著窗欞大聲叫道:

“將軍,將軍,這裡!”

搪塞過去。

窗欞已被開啟,連線處出現破裂新痕,那就是表明龜茲公主剛剛逃跑。

“哈哈哈!”

李多祚大聲發笑。

整個神都洛陽出口已被封鎖,公主當然跑不出去,要他在神都內查人,堪比在窩巢中捉鳥。

無形之中,他開始追隨著金夕的腳步追拿龜茲公主。

聖詔很快傳遍神都,當然也傳到金夕的耳朵裡,讓塞妠更為深切感受到中土風情的是,整個神都瞬間全民皆兵,所有人都在為陛下尋找一個藍眼睛的女子,寧可拼盡性命也要為聖帝拿下妖女。

金夕無言。

眼下,只有他自己知道塞妠毫不知情,再也無法陳明。

整個神都已經沒有存身之地。

山中落腳,龜茲公主塞妠氣喘籲籲地喝問:“既然陛下無恙,為何如此大動幹戈?”金夕只對她陳述聖帝並未受傷。

金夕毫無神氣地坐在一塊褐巖上,直呆呆答道:“不但如此,德妃和劉妃均已被處死!”

“什麼?”塞妠不敢相信,“那,陛下不就是昏君了嗎?”

金夕已經沒有心思罵她,又是出口:“因為有一位女子用身體護住了陛下,那個女子因此遇害。”

塞妠驚訝地問道:“那個女子是誰?難道是陛下的公主嗎?”

金夕搖搖頭,心內又是一陣觸痛,“她,叫文真!”

塞妠一怔,忽然想起了這個名字,“啊?啊?”又是連續的驚叫,她變得極為痛楚,疼得彎下腰去,用力壓住頸部,彷彿在阻住嘔吐。

文真,是金夕的意中人。

這是出自金夕之口。

那麼說,就是她的乾盤殺死了金夕的心上人,而此刻的金夕正在保護著她,防止被天朝的禁衛捉去殺死!

那刻,龜茲公主的香息再次短暫消失,眼淚打濕了藍眸,不住地翻滾。

金夕懶得理她,仍是面無表情瞧著天際。

彷彿在那裡,文真也是呆待著瞧著他。

此時再也無法驚動武媚,更不可能再讓她收回聖詔,那麼,就只有逃亡,可是又無法沖出神都的圍困回往西域,無論出現在哪裡,塞妠都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