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看得畫像上也很是英俊,不知為什麼被太後拒絕。

她哪裡知道,武媚對她恩寵有加,可是武媚儼然瞧見了希望,那就是恭送金夕離開的希望,哪能允許上官婉兒動別的心思。

這時,武媚習慣地正正身子,意味著政奏開始。

“太後,”崔神慶莊重啟奏,“恕稱直言,天下政事繁多,此彼相連,然,陛下凡事皆需奏請,無一能夠獨行裁奪,從而盡數耽擱時政,引來諸臣不滿,故,數臣聯名奏請,懇乞太後獨攬朝綱,承天之命,號令天下。”

“不可!”

武媚態度堅決。

她一生共育四子,長子李弘最為仁孝,可是中途病卒;次子李賢無法臨政,最終被廢庶人,草草保住性命;三子李顯剛剛稱皇五十五天,因為驕橫跋扈被貶,好在有金夕和薛懷義的勸解,保住廬陵王之身。

如今皇帝李旦乃是最後一子,可又生性懦弱,心中毫無主見,大事小情均推給太後武媚聖裁,無形之中多出一道門檻,引起天下不滿,於是引發起朝臣意欲推舉武媚為皇的呼聲。

她絕不會答應,可是身下已經無人再擔當皇位。

朝野生出動蕩。

甚至有些不滿之人蠢蠢欲動,意欲抵制皇帝李旦。

三人退出太後殿。

崔神慶臉色極為難看,他當然關心著大唐天下,忽然想到什麼,轉而對薛懷義說道:

“聽聞尊師心念甚廣,不如代我問詢一番,如果此事可行,我等必須竭盡全力,不單單是推舉太後,更是為大唐百姓著想啊。”

薛懷義立即點頭。

“那,我也隨你去!”上官婉兒當然不能放過這等機會。

太後殿傳出第二道旨意,宣武三思。

“姑姑。”武三思擠眉弄眼,極盡笑容,進入殿內便點頭哈腰。

紫簾內,無聲。

“太後,臣三思請旨。”武三思發覺氣憤不對,趕緊低頭正色。

武媚沉肅斥道:“你好大的膽子,進攻突厥本可立竿見影取得勝利,卻任憑薛懷義薄兵探查,連續三日不加幫襯,居心何在!”

“臣知錯,”武三思看似在意準備好說辭,“本以為薛將軍文武雙全,定能全身而返,只是探查突厥兵的動靜,沒想到卻落入敵方兵陣,這,臣也想不到啊。”

至此,他還不忘貶低薛懷義一番。

“住口!”簾內發來厲喝,“你的心思我還不曉得,肚子裡能容下多少,就決定你日後能擁有多少,你記住,我大唐千名武士的性命就記在你頭上;好在薛將軍安然回返,否則,定當拿你是問!”

武三思忙應道:

“多謝太後不罪之恩,不過侄兒倒是有著疑惑,薛懷義被困之時,竟然有兩名唐兵殺入陣內,如若無人般救出他,定是他的手下,此等形狀令人心驚膽戰,恐怕有什麼異術……”

“滾出去!”

太後武媚勃然大怒。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個擁有異術的人是金夕,他心中揮之不去的身影。

武三思趕緊轉身離開,偷偷撇撇厚重的嘴唇,儼然是因為沒有成功落井下石而懊惱,渾然不查自己的罪過。

已是臨近冬日,洛陽的天氣倒是沒有那麼幹寒。

湖畔外,綠葉下,和風中緩步走來兩人。

“風情落霜去,雪意含春來,”說話的是上官婉兒,面對青湖有感而發,慢悠悠轉向身旁的金夕,“文公子,還沒有考慮周全嗎?”自打太後武媚要去眼前俠士的畫像,她倒是生出幾分尊敬,依舊稱呼著文真賜給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