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夕仰天大笑。

他才是真正寧劍派的第一人,兩千多年後卻被最後的寧劍派傳人收回寧劍派。

“嗯?”金夕抬手在鼻下聞嗅一番,盯著文真說道,“你的臉為什麼存有香氣?難道男子也要擦塗粉黛嗎?”

這一語立即將文真羞得低頭,趕忙答道:“沒有,阿孃說我是天生身有香呢。”

“香?”金夕頓現鄙夷,“說話娘子聲音,再有著這般香氣,哪像個男郎!”

文真不再說話,暗暗嘟噥一句:人家本就是女兒家嘛!

金夕不願與文真再計較,而是低下頭來看著寸步不離的懷義,眼下已經成為英姿勃發的少年郎,眉宇之間透著剛毅的正氣,眼神清明,毫無雜染,再加上寸絲不再的頭道:

“懷義,一定要好生隨著主持修行學藝。”

懷義面露不捨,可是知道金夕絕不會帶著他西行甘州,只好清聲應道:“師父放心,入得佛門,定當以佛為生,懷義自不會貪費一絲光陰。”

金夕聽起來便頭疼。

眼見寺內的經書一本本被他讀透,靜懷無奈便趕往其他寺廟借來書籍供懷義領悟,可是他卻像有填不滿的心念,日夜不停博覽群書,逐漸地供不應求,金夕只是看他讀書的樣子就難以忍受。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沒有那份淡泊。

“好!好!”金夕只能以此嘉獎。

他剛剛走出幾步,又想起懷義在自己和靜懷指點下,修為日漸高深,完全可以稱得上一代英豪,若是昔年殺父辱母的場景再度出現,他一掌就可以擊殺逆賊,不禁停下來再次發問:

“懷義,佛不殺生,可是如果遇見一種景況,其惡不可救贖,放縱則會引來更多殺戮,對於此惡,你當如何處置?”

懷義一怔,思忖片刻還是暴露出年少的迷茫,在金夕面前不禁抬手撓撓毫無發絲的腦袋,只好以經義而答,“因果真虛,倘若懷義相遇,自是前世孽緣,自當忍之而教化,教化不得甘墜地獄……”

金夕暗嘆,看來自己與佛禪絕對無緣,當年召巳打了段小二一記耳光,最後便把他給殺了,諒天音罵了一句畜生,便把她給打了;若說無緣,卻與神尼智仙有過交往,幾番落入感業寺,看來佛家還有更深邃的解讀,便搖搖頭問道:

“若是惡人不只加害與你,而是從惡天下,荼毒百姓,根本無法教化,或者來不及度化,又當如何?”

“這……”

懷義卻是答不上來。

金夕很是滿意,由此可以看得出懷義的確受到佛禪感化,心中存著無盡善念,只是年方十五,停留在經書之層,尚未深化而髓。

“哈哈!”

他不禁大笑。

文真瞧著金夕洋洋得意的樣子,很是不高興,因為她最為喜愛懷義,以為金夕在譏笑懷義,立即高聲質問:

“那你說,應當怎麼辦?”

金夕的笑容戛然而止,冷冷答道:“不知道!”

“你!”

文真嗔怒。

“師伯,”懷義對文真露出愧色,他當然知道這位小師伯始終袒護於自己,“師伯莫急,懷義定當領悟此禪,日後再答師父和師伯不遲!”

臨別,金夕嚴正囑咐懷義,順勢也在提醒文真:“日後,無論發生任何事情,絕不可向他人提及我的名字,只有你們兩人知曉就是,記住了嗎?”

兩人雖然納悶,卻是統統點頭,誰也沒去問,知道問了也是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