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臉色蒼白,微微搖頭,“不,我已下旨,將罪婦王氏蕭氏隔斷下肢,浸入毒水之中,以此懲治生前罪孽,後人膽敢效仿,一律依此斬殺。”

王氏雙手開始顫抖起來,不刻雙眼滾滾而出淚水,噗通一聲跪在武媚面前。

蕭氏不知發生了什麼,儼然被那種非人的酷刑嚇傻,連癱帶跪隨著王氏爬將下來。

武媚絲毫沒有笑意,反倒呈現出痛苦的表情:“車上已備足銀兩,幾位下人也是忠實之輩,你們隱姓埋名好生活下來吧……”

王氏面部極度痛苦,伴隨著徹底被擊敗的頹喪,忽然又湧出渴望,出口已是泣不成聲:

“不,皇後,皇後有此心,罪婦甘願受死;民女王氏罪該萬死,死不足惜啊,若是皇後這麼做,恐怕會落下千古罵名,同是女人,相比下來,卻是皇後失去太多,也許會敗到我大唐名聲啊!”

武媚搖搖頭,淡淡道:“活下去!”

金夕又是一愣,這是靜光臥丹之時他的口調,此次進入凡界第一次在林中相見,她也曾道出此語。

王氏還是搖頭,慼慼盯著武媚,“我,我……”

武媚上前拉起兩人,知道王氏想要什麼,異常艱難地道:“你們放心,我會拼盡全力保全你們的家眷和孩子!”

金夕在後面目瞪口呆!

依照皇朝慣例,母親犯下惡罪,子嗣皆不得善終,以防子代母伐,即使武媚是皇後,前朝也絕不可能放縱。

尤其是王氏身下過繼而來的嗣子,眼下是為太子,恐怕很快就會被廢,絕不可能允許他活在世上。

王氏蕭氏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掙紮著再度跪下來,不斷地叩著頭。

忽然,王氏止住,哭著訴道:

“皇後,都怪我們被蔔筮矇蔽耳目,皇後如此善良,豈能有惡空之,我只是想保住後宮,要怪就怪我有眼無珠。只要能保住兒子性命,皇後要我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會盡早將殘留之地託人告知皇後,隨時可以差人取我人頭。還有,皇後定要心長孫無忌,他絕不會放縱此事,他好像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要想存活下去,必須廢除他!”

蕭氏一聽不但自己有活下來的希望,甚至兒女們也可能免死,啪一聲抬起手掌給了自己一耳光:

“皇後,你的大恩大德蕭氏永生不忘,我只是,只是想讓陛下多來幾次淑妃殿,才對皇後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從此,我會駐香為皇後祈念……”

武媚沒有再話,示意下人。

兩人被扶入車鸞離開京城,從此隱居起來。

直至王氏想盡辦法向武媚透露居所,武媚又再次偷偷送去些銀兩,不過從未再謀面。

事實遠比想象中殘酷,盡管武媚竭力想保住諸子女地位,可是朝中之水遏制不得,次年太子被廢,八年後,朝中新勢力決意處死舊太子,武媚派人秘密保住他的性命,將他遣送到偏僻之地,對外宣旨被賜死。

蕭氏之子遭到困錮終生的罪責,只在武媚當朝後,方才將他放出,官至刺史;她的兩個女兒也被雙雙囚禁,數年後,武媚當權立即將她們放出,長公主嫁於都尉,少公主回到宮中。

“昭儀,不後悔嗎?”金夕問道。

武媚幽幽轉過身,盯著金夕,忽然笑道:“有些後悔!”

金夕也被逗笑,指指上,“昭儀的心胸猶如上,那裡絕不會空。”

“你竟然會誇贊他人?”武媚突然道。

“不,”金夕剛想解釋,可是解釋不得,誇贊武媚的當然是崔神慶,“是,當然會!”

武媚不禁細瞧金夕,忽然道:“我總感覺你哪裡像極了金夕,真的是極為相像;一定要盡快尋到他,我們應當好生謝謝他才是!”

金夕點點頭,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