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郎!”

銀兒謹慎地盯著金夕。

金夕不再躲避,上前輕輕地攬住她,一同坐在床榻邊,苦笑囑咐道:

“銀兒,你放心,我永遠都不會放下你,不要多想,眼下還有幾件大事需要處置,過些時日一切都會好起來。”

他怕銀兒再做出其他舉動,便硬生生將她按到在自己的雙腿上,令她枕著腿部休息。

銀兒感動不已,不由得悄語:“我還以為你有了心儀的女子。”

“胡說!”金夕呵斥,不禁抬手輕撫銀兒的面頰,“天下女子,唯銀兒!”

“嘻嘻,”銀兒發出久違的笑聲,“我白日裡還琢磨,要不要去尋探一下金公子,要他趕來勸說一番。”

金夕的手停住。

殊不知此刻撫摸銀兒的,就是她的金公子。

不久,銀兒香甜睡去。

金夕便將她安放在床榻上,披好薄衾,悄悄離開奔往崔義玄的主殿。

崔義玄得知宮中事變驚凜失色,皺緊眉頭說道:

“若是昭儀殿內的司女果真遭到加害,恐怕出手之人不但不會罷休,反而會盡快再出毒手,以免夜長夢多被陛下得知。”

金夕一聽,後背滲出冷汗!

他認為此舉被識破,皇後等人定會老實一段時間,遂問道:“宮中的確險惡,不過經此一變,昭儀定會萬分謹慎,歹人如何下手?”

崔義玄沉眉半晌,忽然抬頭看向兒子:“恐怕你我力不能及。”

“是什麼?”金夕問道。

“詭計不得逞,有人可能直接施出殺手,畢竟昭儀無法與夫人相比!”

呼!

金夕立起,又悻悻坐下,因為崔神慶絕沒有那兩下子。

他又想起武媚的病症,再次問道:“父親,如果一個人毫無病因,體魄強健,卻屢屢頭痛欲裂,會是什麼原因?”

崔義玄搖搖頭,“哪有這種事情,既然身體無恙,豈來不明頭疾?除非”

金夕瞪大眼睛瞧著。

崔義玄見兒子執意要聽,便敘述道:

“有一種厭勝之術,在百丈之內以各種邪氣物件制於被厭之人的黃布假身,長久以往,其人便會生出異端病症,不過常人哪有這種本事,天下早已絕傳,況且所耗銀兩極巨,異術之人又不只一二,遲早會被人察覺。”

金夕如坐針氈,如果武媚的頭痛來自此術,恐怕只有一人能夠做出。

那就是皇後!

他辭別崔義玄,回到寢堂徹夜未休,一直等到銀兒醒來,幾番叮囑道出最近時日恐怕不能再回到府內,最後以金夕對保全武昭儀的囑咐為由,安撫住銀兒,直奔皇宮。

自此,他夜夜不歸,審視著後宮。

不幾日,他發現進出後宮的兩位太監形色有異。

腳下步伐異常穩健,完全是修為頗深的樣子,只是身落凡嬰之修,不知對方是不是抵達築基之輩,暗自謹慎起來。

又像感業寺,在昭儀殿對面的一處暗角,蜷縮著不用夜寐的金夕。

只是李治日日趕來,侍衛眾多,從無異狀發生。

他只好再一次步入昭儀殿。

武媚因頭疾無法診治,面色有些憔悴。

金夕看上去倒有些心疼,他知道無法引出對方,就無法洞察破綻,只好問道:“昭儀的病情可有好轉?”

武媚淡笑,對於眼前的戶部巡官已經不再隱瞞,“卻是越來越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