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刺客環顧一遭裡面的十數人,應當是確認再無對手,最後斜眼盯著金夕,撇著嘴檢視一番,應當是認定自己的人完全可以手刃這個半路殺出的搗亂者,臉上釋放出得意洋洋的笑容,以宣佈死期那種口吻嘶道:

“那就讓你們死個明白,婺州之內絕不歡迎任何新來的刺史。”

一句話,將婺州舊刺史送上斷頭臺。

崔義玄將夫人交給兒子,器宇軒昂走上前來,先是揚頭看看上天,微嘆一口氣,正聲說道:

“老朽死不足惜,可是婺州刺史身犯如此重惡,不配為官,遲早會被婺州百姓給推翻,你們屈身首惡,也遲早會被朝廷索拿;既然不允許我前往赴職,我便自盡於爾等面前,放過我身邊這些人,也當是皇恩之下積攢上天厚德。”

刺客們不理會這茬兒,相互對視一眼,首領發出喝令:

“殺!”

身後,銀兒發出驚呼。

刺客們身動,齊刷刷刺向圈內的家眷和下人。

那動作極其狠辣,均是一劍必殺的架勢。

只要崔義玄命隕為官中途,相信不再敢有人來擔任婺州刺史,那麼,現任刺史就可以高枕無憂。

來不及出現哀哭,因為刺客們的動作太快。

金夕動。

他沒有探出武器,因為沒有發現刺客中有人身修築基或凡嬰,只是一幫力徒;他也沒有發出謾罵,因為他不想讓這些殺人不眨眼的畜生臨死前再聽見他的聲音。

他們不配。

人起,便消失。

昏暗的暮色中生出一道風影,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是因為風如飄帶,而是他們突然發現眼前的金夕消失無蹤。

可是再定睛瞧去───

金夕卻好生生地立在原地,又發現臨近的刀尖劍鋒沒有刺入自己的身體,紛紛抹眼觀瞧。

一切已經結束!

金夕依舊沒有出聲,不過眼睛充斥著尚未完全消耗的憤怒。

刺客們一動不動,好像仍在立著。

依照大嘴程傑的話說,等到他們倒下去,金夕完全可是舒舒服服休憩一下。

當啷,當啷……

刺客們的身體依舊保持著攻殺的姿勢,不過手中的兵刃開始脫落,這時人們才看見,每個人的喉嚨出都在淌血,汩汩向外冒出,眼睛幾乎突兀出來,完全不相信世間還有這等身手。

沒有機會再問。

那是被行氣所破,直達喉管,洞穿脖頸,唯一目的,是不想讓他們醜惡的聲音再玷汙天下長空。

噗通通……

刺客們的屍體一具具倒拜下去。

“謝謝,謝謝!”

因為銀兒看過金夕氣破銀鞍,也是跟隨一起前來,她第一個反應過來,像是恭敬昔日的公子一樣,上前拉住金夕的手,半分撒嬌。

“刺史,無事了!”武丁們隨著清醒過來,趕緊上前服侍府主。

崔義玄舉步上前,萬分恩謝地看著金夕,不刻又茫然起來,打量著金夕手中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