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清澈,那麼響亮,自然不知此刻身外已經臨近致命的刀劍。

冬風威凜,木葉輕飄,四周雖有悲慼和吶喊,在清明的嬰兒啼哭聲中,顯得像是啞寂無聲,尋乳之音,長哭弱弱。

夜有微光,來自長空白月,映照著不知來自何方殺手騰身半空搖曳的黑影。

“哼!”

金夕鄙夷瞧去,刺客無一融通之輩,那刀劍之速如此的慢。

慢得幾乎可以好好地休憩一番。

念出,人動。

尹虎身邊便沒了人,消失一般,蒸發一樣。

“啊?”

自此以後,小尹虎無數次地練習驚叫出聲和恐懼捂臉的速度,試圖利用行氣激發聲音出喉,瞬間消逝,同時鼓動體內氣力納入雙臂,以圖最快捂在小嘴上,結果都以失敗告終,那是因為

他的聲音尚未蕩出喉嚨,一道影子,或是一道氣團,突然掃蕩在一群刺客的身體上,猶如由天而將的千鈞落石一般,將十餘條黑影彈壓向地面。

他的聲音剛剛奪舌而出

立即被“嘭嘭……”一陣亂響掩蓋,那是氣力痛擊在軟綿無力肌體上的聲音,其中難免夾雜著碎骨破軀的異響,只是沒有哀呼。

還沒來得及捂嘴

地面上已經刀劍四散,出現一圈屍體,一動不動,離車輦最近的幾個人甚至在地面上砸出一處深坑,只有扭曲的臉和鮮血敗露在外面。

他終於捂住嘴

地面上出現了他是師父,滿面怒容不可一世的師父,金夕!

長路兒啼焉能逃得過四處嗅聞的野狗,又是一陣陰風四起,那不是來自大地,而是遠處的殺手,他們有的來自南蜀,有的來自東吳,有的來自洛陽,甚至還有東海王劉敦手下的兵士。

“恩師!”

青兒突然懷抱一個嬰兒從車輦內跳出,臉色青得比青甚青,哀聲乞求:

“快,將孩兒送往王府,奉常王府……”

奉常?王府?

金夕暗自吃驚,那不是王朗的門第麼?

如此說車中的孕婦定是王朗的兒媳,縣尉王肅的夫人,所以才不懼身有所孕,出外閑遊,但是她們一定會得到縣尉的忠告,為何擅自外出?

一定是産期絕非今日,所以才放心而出。

他一把拿過嬰兒,來不及瞧看模樣,只是嘀咕一句:早不出,晚不生,非要今日!

“虎兒,護住車輦!”

金夕大喝一聲,將仍然捂著嘴的尹虎喊醒。

嗤!

探出當康神刀,已然恢複紅色的雙刺尖刀。

怒目盯向四面八方湧來的刺客。

尹虎一聽還有自己的事,形色大喜頓時起勁。

一時忘記身有修為,猛地一竄,竟然高出車輦頂部,緊接著“哎呀呀”呼叫著,慌慌張張立在車轅上,半晌方才站穩。

隨後車夫跑向後面,白兒青兒各護一面,包圍起車輦,那樣子死也要死在夫人前面。

“快走啊……”白兒沖著金夕哭聲嘶叫。

他才不走。

我若殺你,必因……必因王朗!

金夕鼓吹自己,忽然想起這與禦龍毫無幹系,便將禦龍換做王朗。

意念剛出,身外有劍氣臨近